城南刘氏中军大寨里,刘縯正满肚子窝火,满脑门冒汗呢。
从今天半晌午张卬来寨里大闹过后,刘縯就发现三弟文叔不在眼前。而刘赐刘嘉李通朱祐等在你一言我一语骂过张卬之后,也发现了刘秀不在场,纷纷说:“哎?怎么不见咱三弟呀?咱三弟哪儿去了?”连樊宏也说:“就是,俺三外甥哪里去了?”只有刘稷憨着嗓门叫:“亏得俺三哥不在这儿!俺三哥要在这儿,还不死命抱住我,我也打不了那个狗杂种三两拳!”邓晨则说:“文叔是不是怕有些军士不遵将令,自己也去寨外哪个路口处巡视察看去了?”众人说:“这倒也有可能,文叔一般是不轻易离开营寨的。”又说了一会话,众人才各自散去。
但是直到中午饭时,刘縯还不见三弟回来,就暗自嘀咕说:“这个三弟,怎么还不回来?你就是自己出去巡视也得回来吃饭呀?”等吃罢午饭,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还不见三弟回来,刘縯不免有点窝火了,就抬脚一跺说:“这三弟是怎么回事,自己出去也不说一声,到现在也不回来!”正在着急,忽然邓晨来了,进帐就问:“咱三弟回来了吧?”刘縯没好气地说:“哪回来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出去也不说一声!”邓晨一听还没回来,不免也有点着急,就说:“不行派人出去找一下吧,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刘縯却一摆手:“找他干什么?他那么大个人不知道回来?我就不信他到天黑也不回来!”两个正说,忽然帐前小校进来秉报:“城东新市主帅王匡派了一个人来,说要见刘主帅。”
刘縯邓晨不觉感到诧异,两人互相看一眼说:“王匡派人来见?什么事呀?”
刘縯对小校说:“那请他进来,看是什么事。”
那个人进来,向刘縯抱拳说:“报刘大将军,我们王将军请您去城东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刘縯邓晨更是诧异,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回不过味来。
按说,全军第一主帅在城南,中军大寨在城南,各部将帅有什么事,应该来城南汇报或是商议的,怎么反倒让全军第一主帅到他们寨中“商议”?这不合常理不合规矩呀?
于是刘縯邓晨又诧异地互相看看,好像都在说:这究竟怎么回事呀?但两人似乎也同时想到了一件事——莫非,是因为那个挨了揍的张光头……?但是当着“来人”的面,两个又不便明说。另外,既然人家派人来请,就得前去,不然不好看。再说只有去了才能弄清究竟是什么“要事”,所以必须得去!
于是刘縯对来人说:“好,你先回去,告诉王将军我马上就到。”
来人说一声“好”,又向刘縯拱一下手,便转身大步出帐去了。
邓晨对刘縯说:“伯升,王匡召咱们去,莫非是因为那个张卬的事?
刘縯说:“我猜也是这事,不然是什么事?”
邓晨说:“不管什么事,也是他们到咱这来,怎么反倒召咱们去?这事蹊跷呀。”
刘縯说:“是让人觉得奇怪。但既然人家派人来请,咱就得去,不然以后没法见面了。好了,我这就前去,看他们究竟为了什么事。”
邓晨则说:“去肯定得去,但是不能你一个人去。那个张卬挨了揍,王颜卿马子张没有偏护他,他是不是去城东向王匡‘告状’了?我看王匡王凤朱鲔那几个和张卬挺近的,别你一个人去了他们会对你有什么无礼举动。”
“他敢!”刘縯笑说,“那个光头虽然有几分蛮力,但若论打架,他显然不是我的对手,他是打不了我的。至于王匡王凤朱鲔几个,虽然和张卬是‘绿林老兄弟’,但这几个还算有涵养,不会三句话合不来就动粗,也就不会对我有什么‘无礼举动’。就算他们对张卬挨揍的事不满,我也有话回敬他们,准把他们说得无言以对。总之在这事上没什么好担心的。”
邓晨说:“那也不行,谁知道他们究竟安的什么心?你去了我们留在寨里的怎能放心?啥也别说了,让人把子琴孝孙巨伯,还有次元季文仲先他们都叫来,咱们一块去!”
刘縯想想,好吧,大家一块去也好及早知道是什么事,省得大家心里纳闷又为我担心。只是,阿猛弟就不要叫了。万一张卬在那儿,两个少不得又是一场喝骂撕打,反而不好,就不叫他了。于是对帐口的小校喊:“去,把刘赐刘嘉刘祉李通李轶朱祐他们叫到我这儿来!”邓晨跟着喊:“告诉他们骑上马,把刀剑也挂上!”小校答应一声,便转身跑出去了。
不大一会,刘赐刘嘉刘祉朱祐李通李轶李松李汎都骑马挂剑踏踏踏踏跑来了——李轶在听到“挂剑前去”的时候,对俩兄弟李松李汎说:“噢?莫不是张卬王匡那拨土匪来跟刘主帅闹事来了?他们要是敢动手,咱哥仨就拔剑齐上,砍烂他个狗日的,说什么也得保护刘主帅!”于是哥仨一块骑马挂剑而来。
刘縯邓晨早已腰悬宝剑,在大帐口等着;两名亲兵,在旁边牵着他们的坐骑。邓晨还问刘縯:“伯升,好像你没让通知阿猛弟呀。”刘縯说:“他刚把张卬揍了一顿,还是让他回避一下好。”邓晨笑:“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