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桃依旧毫不在乎,还拿话抢白她爹:“有啥大不了的?一个大老爷们,为这事还哭?”
露桃那天在城北看到了她最喜欢的刘秀哥哥和一个漂亮姐姐手拉手亲亲热热地从路边的凉亭里出来,的确伤心得不行,捂着脸哭着跑回城里,到家趴到床上又是一阵嚎哭。恰好这时,她爹赵萌也进了家。赵萌一看自己的闺女趴在床上哭泣,惊得跟做梦一样。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闺女泼辣任性,大大咧咧,平时除了撒娇调皮,从没见她哭过。可是今天哭得这样伤心,使他大感意外,赶忙上前抚摸着闺女的头说:“闺女,你这是怎么啦?是谁欺负你了?快说说是谁,看爹不扒了他的皮!”露桃停止哭泣,坐起来抹着泪抽抽噎噎地说:“爹,你说的没错,刘秀哥哥真的有媳妇了。”赵萌顿感吃惊:“啊?刘、刘秀有媳妇了?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不相信么?”“爹,闺女刚才去城北边了,正看见刘秀哥哥和一个漂亮姐姐手拉手从那个凉亭里出来,他们还拥抱亲热来着。我好像听刘秀哥哥说,那就是他的媳妇。”赵萌不觉又惊:“啊?你在城北凉亭里看见的?那个女的是谁?姓啥?叫啥?哪的人?”“我哪知道那姐姐姓啥叫啥,我又从没见过她。那个姐姐,可真漂亮呀;刘秀那么好的哥哥,让这个姐姐给抢走了,呜呜。”赵萌更加惊愕,心想这个“漂亮姐姐”是哪儿来的,刘秀怎么在这棘阳城外和她拥抱亲热?当然听阴识说过,刘秀是有了媳妇,但也只是“未婚媳妇”。可是,这个“未婚媳妇”怎么出现在我的棘阳城外?难道这女子就是这棘阳城里的?可是不可能啊,刘秀那天早起进入棘阳城总共呆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回家接他的老小去了,回来后又马上去淳水边与甄阜殊死交战,他哪有时间在棘阳城里找女孩子?那么,是不是刘秀接来的老小里面就有他的“未婚媳妇”?可这也不可能呀,闺女不是去馆舍问过了,那些老头老太都说刘秀“没有媳妇”呀。就算是未婚媳妇,那些老头老太也应该知道的,不可能都说“没有”哇。唉,这究竟怎么回事,真让人费脑筋。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赵萌也知道这事无法弄清,总不能找到刘秀当面问:“你那个未婚媳妇是谁呀?”那多无聊!何况刘秀以后反正是别人家的女婿了,就是问清了又关我赵家什么事?于是又抚住闺女的头,不无爱怜地说:“闺女,不必太伤心了。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哪缺他刘秀一个?闺女你才十六岁,又长这么好看,将来还怕找不着好女婿?这事就把它忘了吧,以后爹爹一定给你找个好女婿,啊。”露桃总之是个大脾性的女孩,心理的承受能力还是比较强。听了爹爹的一番安慰,她自己也想:刘秀反正是那个姐姐的了,我就是哭死又管啥用?再说,爹爹也说了,本姑娘长这么好看,还怕将来找不着一个好女婿?算了,刘秀归那个姐姐就让他归去,我等着自己的好女婿就行了。没准,自己的未来女婿比刘秀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了许多。于是该吃吃该喝喝,到晚上躺到床上,也跟往常一样睡得香甜。
可谁知就在第二天,漫天大雾中,汉军突遭阜军的偷袭,各部均受重创,余下的纷纷逃来棘阳城中,城中一下子人心惶惶。但露桃对这些丝毫不当回事,自己想:管他们呢。就算外面的军兵打进来,还能向我这个漂亮小闺女下刀子?我才不信哩!
可是没想到,她的爹爹竟吓的要死,还满面愁苦地向她哭:“闺女,甄阜的大军将棘阳四面围住了,咱爷俩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早晚要被甄阜和岑彭抓住的,这可怎么办呀?”
露桃则毫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抓住就抓住,抓住就向他们投降呗,为这事还值当得哭?”
“闺女,你不知道啊。”赵萌只好向闺女实话实说了:“给你说闺女,当初岑彭从这城里逃走,那是因为爹爹偷开了城门,汉军才杀了进来,岑彭也才逃走。这回岑彭要打破了城池,他还不把你爹撕碎了呀。爹死了,你可怎么办呀。”
露桃这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觉睁大了眼说:“哟,原来是这样啊?要那样,咱赶紧跑不就行了?趁现在岑彭还没打进城来,咱父女俩赶紧离开这棘阳啊。你是棘阳的县长,开开城门不就出去了?”
赵萌一听,哎,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带上金银细软,带上宝贝闺女,开开城门远走高飞,不就万事大吉了?可是他马上又苦下了脸:逃走?这几乎不可能啊。过去棘阳由自己掌管,想开哪个城门就开哪个城门,想怎么进出就怎么进出。但是现在,棘阳的四城门都已归刘縯、王匡、陈牧、邓晨等等那些大将们守把住了,开哪个城门也得向人家求告呀。再说,自己带着金银细软还有闺女出城,这明显是出逃呀,那些大将们岂能放自己出去?不把自己一刀砍翻就是好的。何况,那么多的莽军围在城外,见有人出城肯定得拥上来堵截逮住的,岂不是自投罗网?罢了罢了,这条路也走不通,只有困死在这棘阳城里了。所以又向闺女哭说:“逃不出去呀闺女,出了城就得被莽军抓住,那你爹死得更快。”
露桃还是满脸的不在乎:“一个大老爷们,哭啥哩?莽军不是还没打破你们的城池吗,没打破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