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能赵武见是身材高大的岑县宰腰挂宝剑从灯下走来,身后还跟着俩亲兵,其中一个还扛着他的长矛,吓得魂都没了,俩人颤着腿儿结结巴巴地说:“啊,岑、岑县宰,是我、我们俩。”岑彭在两人面前站定,说:“别的城楼下都是四个人,怎么你们这儿就你们两个人?”张能赵武又颤着声说:“这个,我、我们也不、不知道,是我们赵县尉安、安排的。”岑彭沉下脸来,似乎在自言自语:“这赵县尉怎么回事,说好增加岗哨的,怎么没增加?”张能赵武根本不敢接话,只是颤着两腿在那儿发抖。岑彭不觉感到诧异,就说:“既然是你们赵县尉安排的,你们两个害怕啥,怎么都这么抖抖瑟瑟的?”俩人也算脑瓜转得快,赶紧说:“啊,我、我们有点冷、冷。”岑彭说:“嗯,这快到三更天了,气温是很低。但是再冷也得给我坚持住,决不能坐卧打盹,更不能跑城门楼里避风寒!”俩人又忙不迭地说:“啊,是,是,我们不、不去。”
岑彭又走去垛丫边,张望着黑呼呼的城外,嘴里说:“现在快三更天了,正是人们沉睡的时候,也正是贼寇偷袭的最好时机。你们一定要打起精神,给我值守好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连你们和你们的赵县尉一块治罪!”
张能赵武却看着岑彭的腿,心都快提嗓子眼了——因为在岑彭的右脚边的黑暗处,就放着那捆柴草;只要岑彭再往右边稍一挪脚,就能碰到那捆柴草。所以两人只是惶惶瑟瑟地看着岑彭的腿脚以及那捆柴草,竟顾不得回话了。
岑彭不觉又感到诧异,扭回身略带恼怒地说:“怎么,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两人慌得赶紧答应:“啊,听、听到了,听到了!”但四只眼还是不离岑彭的腿和脚,生怕碰到了那捆柴草。
可是偏偏就那么巧,就在岑彭抬脚转身时,“哗啦”,恰好碰到了那捆柴草。
岑彭大为诧异,低下身一看:“啊?柴草?!”抬起身问二人,“怎么这儿有柴草?谁弄上来的?干什么用?!”
张能赵武脑瓜转得再快这回也不知道说啥好了,俩人吓得快要瘫下去:“这个,我、我们……”
岑彭顿生疑窦,两眉倏地一拧,喝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正这时,忽听黑暗里有人大声说:“岑县宰,这是这两个混蛋准备烤火用的!”
随着说话声,一人从登城口处大步走来。众人扭脸一看,正是县尉赵萌,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见他腰上挂着宝剑。
张能赵武一看是赵县尉,立刻暗暗长舒一口气:哎哟,赵县尉来了,这可有救了!
岑彭见是赵萌,便不满地说:“赵县尉,你们东城怎么回事?不但岗哨没有增加,还抱柴草上来准备烤火,你怎么管得这边的城防?昨天咱说好要夜间增加岗哨,你怎么没增加?!”
赵萌似乎满脸的歉意,走过来向岑彭拱拱手:“啊,增加岗哨的事,都怪我粗心大意,竟把这事给疏忽了。等后来想起来,军士们早已进入了梦乡,我也不便另行安排。这不我怕出了什么差错,就亲自上城来巡视——我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城上巡哨了。”
岑彭说:“总之你的东城城防最差,哨卒竟抱一捆柴草上来准备烤火,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万一贼军趁他们烤火时爬上城头怎么办?!”
赵萌说:“啊,我第一次来巡视时就发现这捆柴草了,已经狠狠责骂了他们一通。要不是怕影响值哨,我当时就狠狠揍他们一顿鞭子了!”说着便向张能赵武喝道,“你们这两个混蛋,竟敢擅自抱柴草上城烤火,到明天也饶不了你们这顿鞭子!”
张能赵武自然“心领神会”,忙不迭地说:“啊啊,我们知罪,我们知罪,该打,该打。”
赵萌又向岑彭说:“岑县宰,您放心吧,这后半夜我就不准备再睡了。我会隔那么一会就来城上巡视一次的,这捆柴草我也会令他们抱下城去,总之我的东城肯定出不了差错。”
岑彭说:“你最好还是再派几个军士上城值哨,天明后你还得来城上指挥防守呢,不睡好怎么行?”
“啊是是。不过岑县宰总管全城,更得休息好了。岑县宰,您就抓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您尽管放心。”赵萌赶紧接话说。
“嗯,那我就回去了。总之得小心护城,不得大意!”
“是是,岑县宰尽管放心。”
岑彭又向黑呼呼的城外望一眼,便与两名亲兵转身去下城。赵萌也跟着送几步,到登城口向着岑彭的背影说:“岑县宰慢点,慢点。”
等岑彭与亲兵走下城,赵萌便快步回来,对张能赵武说:“你们这俩家伙,差点给我露了馅。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这下完了!”张能赵武说:“我们哪想到他会来呀,我们都吓得快尿裤子了!”赵萌说:“我也是猛然才想起来的,怕他上城巡哨看出破绽,才赶紧上城来,没想到正好碰上。”张能赵武说:“赵大人真是英明,您要不来,我们都没命了。”赵萌抬头看看夜空:“好,不多说了,马上就到三更了。我现在就下城去,但听谯楼鼓响,你们就立即点燃柴草,然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