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抱头,脸都吓白了。
依莲嘻嘻一笑,将那盘住的蛇身自树上取下,递到他跟前:“阿林哥。这是剧毒青信子!别怕。你摸摸看,它很乖的!”
剧毒青信子?看依莲拿蛇像切菜似的,他心里噗噗直跳。哪还敢伸手摸。这倒不是他胆小,战场上被几千人几万人围住,他也没皱过眉头。实在是人有逆鳞,人生在世,总会有些惧怕的东西,作为一个华家人,怕蛇也不是什么丢丑地事。
“胆小鬼!”青年坤山见依莲对这华家人好地不同寻常,早已看不惯了,此时见他怯懦地样子,不屑的哼了声道:“华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依莲,不要管他!”
林晚荣眉头一皱:“坤山兄弟,为什么说华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难道不是
坤山愤愤道:“那天寨子里的一幕你没看到?华家人鱼肉乡里,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好人?”
林晚荣摇摇头:“华家人的确有很坏的,可是一人坏,就能代表整个华家民族都坏吗?那天来寨子里欺负人的,除了官府,还有黑苗,那可是苗家自己人!要按照你这种推论,难道苗家也都是坏人?依莲是坏人吗?布依老爹是坏人吗?我们这里的大家伙,难道都是坏人?”
“这——”论起嘴皮子,天下谁人是林三地对手,坤山瞠目结舌,不敢回答。周围的苗家男女,见他们起了争执,早已围了上来。听他一连几个反问,皆都垂眉沉思。
“好人和坏人,不是以民族来区分的!每个民族都会有好人,也会出败类,这是人性使然!华家和苗家不是仇敌,打老祖宗起,我们就是唇齿相依的兄弟姐妹了,大家同靠一片青山绿水,世代生息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相亲相爱、同帮互助,才能把家园建设好,才能让华家苗家所有的骨肉同胞都过上好日子!”
他的口才没得说,这些都是苗寨里的年轻一代,本来对华家人成见极深,只是听他口中的好日子谁不喜欢,被他一蛊惑,倒是心生出些向往。一个咪猜怯生生道:“可是,现在总有华家人欺负我们,阿林哥,这个怎么办?”
林晚荣点头微笑:“等着瞧好了,那些鱼肉乡里地坏家伙,不管是华人还是苗人,一定会有人收拾他们地!到时候,只怕大家又要穿上银饰,再过一次节日了,各位咪猜,要把你们的银子都收好哦!”
姑娘小伙子们齐齐笑出声,基于这几天来他在诸人中间建立的威望,大家对他有着说不出地信服。
“阿林哥——”依莲紧靠在他身边,呆呆望着他,只唤了一声,便不知说什么了,双眸带着水雾,连手中吐着红信的青信子都忘了。
“咦,咦——”林晚荣吓得直咧嘴,急急跳开几步,指着她手中的蛇,小心翼翼道:“依莲,能不能先把这个玩意收起来,我,我有点晕蛇!你也别玩了,小心被它咬着!”
众人放声大笑,阿林哥胆小害怕的样子,与方才慷慨陈词的情形,完全是两种模样,这个才是真真切切的阿林哥,招人喜欢的阿林哥!
苗家人生在山林、长在山林,几乎个个都是玩蛇弄蝎的高手,依莲是山寨里的苗医,更是此中翘楚,闻言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知道了,原来阿林哥是怕蛇的。这下我可明白了,咯咯,以后你要敢欺负我,我就抓几条菜花蛇咬你!”
“菜花蛇是什么蛇?”林晚荣大惊失色:“很毒吗?!”
“毒,很毒!”几个咪猜大笑着眨眼:“比我们依莲还毒!”
“死妮子!”依莲满脸红晕的骂了声,少女们嬉闹成一团。
说起毒,林晚荣沉默了,良久才拉拉苗家少女的衣袖,轻声道:“依莲,跟你打听一个事情!”
“嗯!”望见他郑重的脸色,少女也不敢玩笑了,急忙点了点头。
“你们苗寨里,有没有一种毒药,能让人身中剧毒,起初完好无损,待到五六个月之后,突然毒发身亡的?!”
“有,当然有了。用不同的药物搭配,最起码可以配成上百种你说的这种毒药!阿林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晚荣一把握住她的手,急道:“那有没有快速解毒的办法?我有一个非常非常要紧的人中了毒,危在旦夕啊!”
依莲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这要看那下毒之人,到底用的何种毒药。药性不同,就要用不同的解法,有的寻常,有的特殊!”
用的什么毒药,只有安狐狸知道,如此说来,这毒非她莫能解了?他默默一叹,不言不语。
“阿林哥,你这个要紧的人,是位咪猜吗?”依莲小心翼翼道。
“嗯!”
“她好看吗?”
“好看!她是个既聪明又有点傻的小妹妹!”
依莲沉默了一阵,忽然轻轻道:“阿林哥,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林晚荣不解道。
“因为,”少女低下头去,小声嗯嗯:“因为我骗了你!”
不会吧,林晚荣眨眨眼:“骗我?骗我什么?我既无财又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