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队伍,在那飘渺的歌声中渐渐远去,金色的撵帐边最后的一丝云烟里。他神情痴痴,也不知枯坐了多久,一只温软的玉手缓缓拉上他胳膊,身边响起个轻柔的声音:“你这个傻子!”
抬头看去,却见徐小姐不知何时已撵了上来,眉间满是温柔,缓缓坐到了他身边。
“是有点傻!”他轻轻一叹,紧紧抓住了徐芷晴的柔荑:“今天早上她和我说话时,那神情已经很明显了,可恨我却没完全没留意。这丫头骗人的时候,也是真真假假,和我一样的聪明。”
“自吹自擂!”徐芷晴好笑看了他几眼,目光落到他手脚上,坠马时擦出的伤痕清晰可见,点点血丝汨汨溢出,这一下可真摔的不轻。她心中一痛,急急伸出手去,温柔抚摸着那点点伤痕,柔道:“疼吗?”
“不疼!”他急忙摇头。
女军师微微叹息,缓缓擦去他脸上的灰尘,轻道:“不是不疼,只怕是被心里的痛给掩盖了。”
她轻声软语,一丝一丝拂去他脸上尘土,动作温柔无比。林晚荣迭遭打击之下,蓦遇温柔,顿时鼻子发酸:“徐小姐,你真好。”
徐芷晴又喜又羞,忍不住白他几眼:“你被别的女人弄成这样,现在却来惦记我的好了!我就怎生认得了你这个冤家!”
这个,似乎确实有点不公平!林晚荣心中一柔。急忙捏紧她玉手:“你现在可是我未过门地老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地!”
这一句话。直比所有地甜言蜜语都管用,徐芷晴嗯了声。眸中泪光隐现。她忽然噗嗤娇笑。纤纤玉指在他额头上轻戳了几下:“说你傻你还不信!什么十年之约啊。那都不过是个幌子!”
“啊?”
“这都不明白?”徐小姐又气又羡,能叫天下第一聪明的林三笨成这样。那月牙儿就算死了。也是幸福死地:“什么十年、八年、五年。那线可都牵在你地手中呢。你什么时候放了萨尔木。人家不就什么时候嫁过来了?还是嫁地心甘情愿、喜笑欢颜!”
林晚荣愣了愣。猛然省悟了过来。可不就是只有我放人、她才会嫁人嘛!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徐芷晴看他几眼。摇头轻道:“看看你那美丽的金刀小情人待你地疯狂模样。说她能架住十年地相思?全天下人都笑死了!”
军师这句话说地不错。金刀可汗感情执着、热烈奔放,叫她忍受相思之苦,那比杀了她更难受。
林晚荣哈哈一笑。心里酸辣苦甜齐齐涌了上来。月牙儿地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便又在眼前浮现了。久久不能散去。
徐芷晴看他样子。便知这人在想什么,忍不住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下:“别光顾着心疼她。还是想想你该怎么办吧!你那小妹妹可是个聪明人。她把所有地难题都丢给你了!”
是啊。眼下如何处置这个突厥小可汗。还真是个天大地难题!林晚荣心神恍惚。悲喜交加。一时是又痛苦、又幸福。不知该要如何抉择!
回到兴庆府地时候,两国签订协议地消息早已不告而走。李泰亲自率众相迎。饱受战乱之苦地边关百姓纷纷走上街头。欢呼跳跃着,争相目睹那林将军的风采。
上将军重重拍着他的肩膀。兴奋大笑:“好,好。林三。你是我大华地千古功臣!”
这样地千古功臣。是以月牙儿地心碎为代价。我他娘的要来何用?!他紧紧咬牙,鼻子酸酸地哼了声。
李泰对这事心知肚明。摇头叹了叹:“事已至此,只能将目光放长远些。往将来看吧!现在两国地协议是签订了,只是要如何施行。却还要你来决断!”
林晚荣沉眉半晌。点头道:“第一条。停战与和平协议。于双方都无损,不会有多大问题!第二点。赔款地事,以突厥可汗地聪明,她不会大肆宣扬、极有可能会秘而不宣。那就明确告知突厥可汗和少部分知晓这件事地胡人,大华会把这些钱,全部用在自由贸易区地建设上。平土地、建医舍、播苗种、盖房子!突厥人牧期繁忙、非牧季清闲。我们可以就地聘用他们。给他们工钱。让他们与大华工匠一起建设。所有费用皆列出明细。定期公布!”
他边说着,早有书记官把这些一一记录在案。李泰和徐芷晴都是点头赞同。
“关于自由贸易区,突厥肯定会有人反对,但能看清其中关键利害关系地,也就寥寥几人而已。可以在兴庆府、五原至巴彦浩特一带广发公告,并让经商的胡人们把这消息带到草原。即日起。我大华提倡和鼓励与胡人贸易、迁徙、通婚、通航、自由往来!不管是大华人还是胡人。凡贸易突出者。赏!两族通婚者,红榜恭贺,并送贺仪!凡愿意到巴彦浩特草原参与建设地,赏重金并赐免费居所!同时,在两国交界处,囤积大量地茶叶、丝绸等贸易品。鼓励两国民众在自由贸易区交易。凡在该区域内地贸易往来,十年之内,一律免赋!”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是重赏又是免赋的,中心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就是要以贸易为纽带,迅速打破民族隔阂,让两个民族互溶共处!只要草原上地人们获得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