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王府大门,回首望去,只见朱红大门上“诚王府”三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他对王府绝无留恋,只是与安姐姐的那段记忆,却无法抹去。想想昨夜安姐姐温柔的泪水,安碧如那妩媚却又带着黯然心碎的眼神便在自己眼前浮起,他啊的大叫了一声,心里越发堵的慌——苗寨,苗寨到底在哪里啊?!
细想安姐姐与诚王周旋二十年,却能坚守清白,这份操守何其难得。从前她有白莲教在手中,有与诚王对话的资本,诚王不敢过分相逼。可如今白莲教被自己所灭,安姐姐手中无了凭借,再也没有与诚王讨价还价的资本,才会被诚王以她族人安危相威胁,说来,也算是自己连累了她,这帐真是越算越糊涂。
想起安碧如,他便想起了仙儿,这丫头做了霓裳公主就一直悄无声息,连老公都不要了么?她与安姐姐是师徒,关系无比亲密,安姐姐要回苗寨,一定会跟她辞别,她一定知道苗寨在哪里。
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升起一丝的振奋,拔腿便往皇宫跑去。诚王的府宅与皇宫遥遥相对,到了护城河前却看见徐渭从宫中出来。
“老徐,老徐,皇上在不在?”他气喘吁吁的赶过去,大声喊道,事急从权,也不玩虚的了,直接叫老徐得了,亲切!
“是林小兄啊。”徐渭笑着道:“你怎么在这里?昨日听芷儿说,皇上赐你的宅子,正巧与蜗居为邻,老朽高兴了一宿。跑到你府中,却没见着人,只见到巧巧姑娘。她与芷儿两个忙上忙下,把你的宅子打扮的焕然一新,你去看过没有?”
这老徐怎么废话这么多呢,林晚荣拉住他焦急道:“我说徐老哥啊,你就别说些没用的了,皇上在不在,我想进宫去见霓裳公主。”
徐渭摇摇头:“林小兄,你来的真不巧,皇上今日去相国寺上香去了。本来说是昨日去的,可后来又折返回来了。”
昨天他在我宅子里教训我,当然不能去了,听闻皇帝不在宫中。林晚荣顿时满心的失望,要进皇宫内院还要皇帝示谕,麻烦之极。要什么时候皇宫内院是我家开的就好了。
徐渭听闻他要见霓裳公主,以为他还在考虑那日招亲的事,便拍拍他肩膀道:“林小兄,功败垂成固然可惜,但若是强求那就更为不美了。你与霓裳公主若有缘分,早晚会再相见的。”
林晚荣哭笑不得,强求个屁啊。我和仙儿在安姐姐面前三拜九叩行了正礼,她是我真金白银、货真价实的老婆,怎么老公要见老婆,还要向老丈人打报告,娶个公主真是麻烦啊!
其实,就算现在找到了仙儿,恐怕也于事无补,安姐姐诚心要避开自己,昨夜使了手段让自己昏睡。此时定然已经离去多时,想要追赶也来不及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对安碧如执拗而又坚定的个性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安碧如出身苗女,公认的身份卑贱,却偏偏出落的国色天香,敏感和骄傲让她的心像水晶一般容易破碎,自己昨夜真是犯了一个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错误。
苗寨!!!一定要去苗寨!!!一定要把安姐姐抢回来!!懊悔已是无用,不如多付诸实际行动。泡妞大如天,反正老子有的是时间。他心中的信念越发坚定,心情豁然开朗起来,想到有朝一日安姐姐重新见到自己的惊诧与欣喜,他仿佛已看到了那狐媚子飞一般的奔向自己怀里的情形,忍不住眼泛亮光,嘴里嘿嘿几声,脸上浮起一丝习惯性的贱笑。
徐渭看的眼发呆,这林小兄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眼中有泪花,笑得却又说不出的下作淫荡,奇人,真乃奇人也!
“徐先生,李泰老将军的大军什么时候出发?”放开了心怀,心情轻松了许多,想起今晨诚王对自己说过的话,林晚荣心系李泰安危,便开口问道。
“粮草饷银还未准备完毕,从各地调集粮食过来,大概还需要月余的时间。小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徐渭奇怪问道。
“我担心有人要对李老将军行不轨,你叫他一定要加强戒备。不仅要提防突厥人,还要提防内鬼。”林晚荣眉头深皱,正色说道。诚王说的模模糊糊,背地里的手段肯定不会对他言明,几无防范之法,唯有让李泰加强戒备了。
徐渭点头笑道:“这个是自然。李老将军乃是我大华顶梁柱,是军中的定海神针,早已成为胡人的眼中钉。针对他的行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这些年来,我们都习以为常了。林小兄,此事你为何不亲自去对李老将军言明,他现在与你也是邻居了。”
“我的邻居?”林晚荣大吃一惊,旋即想起昨天看到自己两边的府宅,一边姓徐,另一边姓李,原来那里就是李泰的宅子了。徐渭和李泰一文一武,乃是国之肱股,是大华的两根擎天大柱,老皇帝赐给自己的宅子恰好就在这二位重臣之间,看来的确是大有深意。
“可不就是邻居么?我徐家和李家人丁都嫌单薄,唯有你夫人多,以后定然多子多孙,热闹之极,咱们可要多走动走动。”徐渭笑着说道。
“多子多孙?呈您吉言了。”林晚荣嘻嘻笑着一抱拳:“我也祝您老树开新花,让苏姐姐早日做娘亲。”
徐渭老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