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而上,粉红的花朵沾染着点点水珠,似是初承雨露,艳丽非凡。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摘下一只梅花握在手上,轻轻吟道:“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
“好湿,好湿,真是好湿。”林晚荣拍掌笑道:“大小姐这是想念金陵了么?赶明儿个天气暖和了,便把夫人也接到京中来,了却大小姐一番思念就是了。”
大小姐瞥他一眼,笑道:“随便做做,哪是什么好诗,偏你最会说话。你说好诗,那你便也作一首梅花诗来听听。”
“梅花啊,这个好说,我不仅会做梅花诗。还会做杏花诗呢,你信不信?”林晚荣笑着道。
“你这人别的不擅长,就数吹牛天下第一。”大小姐捂唇笑道,身如花枝般颤抖,那美艳的韵味,竟胜过了满园的花朵。
见她粉面桃腮,春意浓浓的样子,林晚荣心里一热,拉住她小手,凑到她耳边骚骚一笑道:“因何(荷)而得偶(藕),有幸(杏)不须媒(梅)。大小姐,这诗好不好?”
这坏蛋。大小姐心中甜蜜,轻嗯一声,急急低下头去,脸上那抹粉红,直把枝头的红梅都比了下去。
“萧家妹妹,萧家妹妹——”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大小姐一惊,急忙甩开了林三的大手。
梅花树下闪出一个俏丽的身影,拉住萧玉若笑道:“怎地,等到你们家那林三了?”
萧玉若脸上一片羞赧,也不知方才自己二人的情形有没有被她看到,急忙道:“徐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这徐芷晴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破坏老子与大小姐的情致,林晚荣心里恼怒,只是见她与大小姐说话,模样甚是亲热,也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下来。
“徐姐姐,你们都游过这花园了么?”萧玉若心中有鬼,便开口问道,转移徐芷晴的注意力。
“我也是方才进来,叶兄与田兄见这梅园精致幽雅,正在那边斗诗呢。我听着无趣味,便过来寻你说话。”徐芷晴淡淡笑道。
林晚荣听得也是奇怪,这徐芷晴不是全能通么?怎么听那叶兄和田兄吟诗却觉没趣味呢?
正说话间,叶雨川与田文镜已经走了过来,田文镜见了大小姐,急急凑过来笑道:“萧大小姐来的正好,我与叶兄斗梅花诗,便请大小姐做个评委吧。”
大小姐眉头一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林晚荣却是心里明白,这哪是斗诗,分明是在大小姐面前卖弄呢。
“东风才有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这是田某方才所做新诗,请萧小姐品鉴一番。”田文镜不待大小姐说话,便急急将那诗词念了出来,殷切望着大小姐,期待得到一丝赞许。
叶雨川也望了徐芷晴一眼,含笑道:“众香国里人来去,花信风中鸟倒悬。更喜水光相映发,横斜疏影托波来。”
林晚荣将两位公子的神色看在眼里,姓田的明显在追求大小姐,姓叶的也对徐芷晴有意,好嘛,没老子什么事了。他突的哈哈笑了两声道:“好湿两首,胜过喝酒,好湿,好湿啊!”
田公子当日便是折在他手下,闻言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叶公子则明显高人一筹,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微笑不语。
大小姐笑了笑道:“两位公子高才,小女子自认不如。这诗便不评也罢。”她一句话便推脱了,田文镜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叶雨川却把期冀的眼光望向了徐小姐。
按说这两位公子的赏梅诗都是做的不错,徐芷晴这种才女应该赞赏才对,哪知她微微摇头道:“叶兄,田兄,你们这诗非是做的不好,论起写景,这两首堪称一绝。只是古人有云,文以载道,诗以言志,这两首只为应景而作,论起意境,却还差了些。”
原来如此,林晚荣点点头,这位徐小姐自己有“深度”,当然也喜欢有深度的人,可惜啊,老子再怎么深造,也比不上她的深度,林晚荣嘿嘿直笑,在徐小姐身上巡视一圈,目泛淫光。
徐芷晴说话直白,那两位公子却不见着恼,只是深深一恭道:“谢徐小姐指点,雨川(文镜)受益匪浅。”
萧玉若见两位公子对徐芷晴如此尊重,便捉狭一笑道:“徐姐姐,你既有兴致,那不如也做首梅花诗,让小妹也见识一下,何谓景色与意境双得?”
“正是,正是。”田文镜拍着手行到大小姐身边,道:“萧小姐所言,正是文镜心中所愿。”
愿,愿,愿你妈个头啊,见那田某某如此亲近大小姐,林晚荣心中光火。一闪身,正挡在大小姐身前,对着田文镜皮笑肉不笑的道:“田兄所愿,亦为林某所愿也——田兄,几日不见,你好吗?你小弟弟好吗?老夫人和二姨太都好吗?”
这家伙竟然知道吃醋,大小姐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却乖巧的躲在他身后,任他为自己遮风挡雨,心中柔情万种。
田文镜哼了一声,懒得答他话语。徐芷晴莲步轻摇,走了几步,缓缓念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这几句景色幽暗,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