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郡,巨野县,背靠大泽湖。
一座巨大的营盘宛如玄龟一般匍匐大地之上,牢不可破封锁四周,箭楼弓弩上箭锋芒,鼓楼军卒刀枪出鞘,杀气凛咧,寒芒森然,黑色曹字大旗凛凛作响。
一顶巨大的帐篷,搭建在高台之上,俯瞰四面八方,彰显无限尊严。
中军大帐之内,曹操阴沉着脸攥着一封书信,皱着眉头挤出一道浅浅的汗水,整个大帐充斥着不甘的味道。
“主公~~”
郭嘉脚步轻快的走进喊了一声,看着曹操的黑脸,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哦?是奉孝来了!”曹操抬头撇了一眼,道:“奉孝来的正好,看看,袁本初又来信了!”
郭嘉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曹操,接过竹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书信很短,几个呼吸就看完了。
这……与其说是书信,倒不如说是命令!
“呵呵……主公可是为袁本初的语气而脑怒?”郭嘉盘膝坐在曹操身旁问道。
“哼!袁绍这厮甚不成人,四世三公好大的名头!”曹操酸溜溜的冷哼道。
郭嘉眼眸明亮,仿佛没看到曹操羡慕嫉妒恨的模样,悠哉悠哉的道:“袁本初连发三道命令,不恰好说明他的急切心情吗?如此看来,主公取兖州的阻力就更加小了!”
咦?
曹操听着郭嘉的排解,嘿嘿的笑了出来。
“嘿嘿……不错,不错!等某取了兖州,看他袁绍还有何话说!”曹操很是得意的叫道,“不过……这北海孔融和徐州陶谦……又该如何?难道真去抵挡这二人,只怕你我力有不逮啊!”
紧接着,曹操又忧愁起来了,心中不由的骂起了袁术,这胆小鼠辈真是个搅屎棍子你说你连合公孙瓒给袁绍制造点麻烦也就是了,没事搞这么大做甚!
“主公可是心怨袁术?”郭嘉仿佛曹操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想,不过……他却不以为意的笑了,“主公可真是怪错了人,这事……还是致远的错!”
曹操疑惑道:“何意?”
郭嘉嘿嘿一笑,道:“主公忘了?这计可是致远出的,主公请看……”说着,郭嘉把袖袍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了过去,曹操不解的打开一看,瞬间愣住了。
“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这会儿想必孙坚已经出兵了!”
“呵!有意思,袁术让盟友公孙瓒打袁绍,袁绍就让刘表打孙坚,这中原又热闹起来你!”曹操又恢复了斗志昂扬的威武霸气说道。
“是啊!刘表的荆州,袁术的南阳,陶谦的徐州,孔融的北海,黄巾的青州,袁绍的冀州,公孙赞的幽州,若是再加上主公的兖州……呵呵,这中原大地的水真是越来越浑了……”
听到郭嘉的笑声,曹操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宁容说过的一句话。
“奉孝,这……大概就是致远所说的浑水摸鱼了!”
“不错!主公请看!”郭嘉眼眸闪过一丝光芒,又递给曹操一封密信,曹操接过一看,发现是曹洪的笔迹,不由的心中一禀,莫不是东平出事了?
郭嘉看着曹操的面色一阵黑,一阵红的,双眼冒着红光,呼吸有些急促,很是不解的问道:“主公,致远那边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呼~~”
曹操喘息一口浊气,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喏!奉孝自己看吧!”
郭嘉接过书信,眼睛越来越亮,合上书信久久回味着曹洪说的事情。
“这个致远真是大胆,竟然敢煽动黄巾,诽谤天子……唉!嘉就知道,致远这性子早晚要出事,了解他的人可能知道他就是这种不通俗理之人,可是不了解的,只怕……传到那些名士耳中,又是一番骂声啊!”郭嘉看了眼曹操,很是担心的说道。
想起宁容那关于主公和曹公之辩,曹操嘴角一抽,有些苦笑,的确,宁容这性格到是和郭嘉很像,不拘礼法,放浪形骸,可是……郭嘉懂的世俗人情,可这宁容仿佛在爪洼国长大一样,越是简单的风土人情,他越是不懂!
性格多疑的曹操也曾怀疑过宁容,他不相信世间有这种人,不通世俗,却明谋略,这就像不会走,却会跑一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曾秘密调查了宁容的过往,就连他的父亲曾经救过什么人,住在家中多久,宁容平日里的与什么人交往,他都查的仔仔细细。
最终他有些失望,也有些安心,宁家世世代代居住平原,是个有几十亩良田,开着两间铺子的小户人家,宁容从小性格木衲,足不出户,只是后来家中遭遇变故,仅他一人被佃户之妻所救,从此性格变的乐观了起来。
一般人遭逢大变都是性格阴沉,或者收敛寡言,可是宁容却反其道而行之,曹操自然不知道宁容的真实来历,只得暗自猜测,也许是看到了生命的脆弱,这才看透了一些虚名,至于那不通礼法,也被他归结为,身在小户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也就不懂了。
要知道,汉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