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区军部吗?是吗?”得到了肯定回答,电话那头男声忽然变得异常歇斯底里:“请速来救人!他扼死了他们,又焚烧了他们尸体……他是个疯子,来捉住他!带他走!”
麦克斯皱了一下眉,将听筒移远了一些。他只是来四区这里执行公务,公事办妥之后却代暂时离去公务员接了这电话;他看来,电话那头说话人倒像一个受了惊吓疯子。“你们哪里,你口中‘他’又是谁。”他用不容反对命令式语气说道。
电话里人颤抖着声音报出了自己所位置,他声音中恐慌与痛苦甚至让麦克斯也紧张了起来。而后他听见对方说道:“那是一个年轻四区人,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留着很长黑发……”
这些描述性短语让麦克斯心中一凛;他想到了一个人,但他还需要再进一步地确认一下:“他很擅长近身格斗、而且使用武器都是小型冷兵器?”
“他根本就不需要武器!”电话那头人几乎要哭了出来:“他徒手就将他们杀死扔了出去!请务必派人来,他找到我之前……天啊!他现已经到了我门外!”
惊恐尖叫与重物坠地声音一同响起,那之后,听筒中传来就只剩下电话挂断之后忙音。麦克斯将电话撂下,心中感叹着:艾赛尔,你一定有属于你自己守护神。你太幸运了,因为接到这通电话是我。
相识并像朋友那样交往了几年,麦克斯就算听闻艾赛尔做了什么“惊人”事情,也不会再为对方担心,因为他发现,艾赛尔每一次“胆大妄为”背后都是深思熟虑。那些看似会带来严重后果行为非但不会对艾赛尔有所折损,说不定还会对他有很大益处。但这一次是不同——麦克斯能感觉得到,艾赛尔这一次完全失去了冷静。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只身一人开车上路。他知道,只要自己能艾赛尔将彻底研究所炸掉之前赶到并阻止他,这件事就还有挽救可能;至于柯林本人会不会为此生气甚至怀恨心,那都是后话了。
那间研究所布局让人观之便觉心中压抑:大门后面就是长而狭窄走廊,而且走廊里根本看不到有名为“灯”东西。麦克斯警惕地步向前走去,经过第一扇半掩门时他轻轻地将那扇门推了开来。
手上沾染东西让麦克斯心沉了下去。那门把手上沾湿湿液体大体上是血红色,但却不仅仅是血液;那东西比血液要粘稠,多半是混合了内脏或脑浆之类。意识到这点,麦克斯瞬间明白了那个人为何会说艾赛尔“像疯了一样”;据他所知,艾赛尔不会随便做“虐杀”这种事。就算是杀人,艾赛尔也习惯于速战速决,不会耗费时间将他目标折磨成令人惊骇惨状。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终于找到了他——满地鲜血残肢后面。与麦克斯设想遭状况截然不同,艾赛尔没有像一个以杀戮为荣凶恶暴君一样继续折磨尸体,而是静静地坐屋子角落、有如受伤后独自修养野兽。“艾赛尔,你还好吗?”麦克斯试探地问道。
“你是来阻止我吗?还是来帮我?”艾赛尔轻声地问麦克斯,继而又自己笑了起来:“你看我多蠢,竟然忘了它们本质上是一个意思。”
“原来你还知道。”麦克斯松了一口气;虽然现艾赛尔样子安静得让人担心,但从实际角度来看,只要对方尚未毁掉整座研究所,自己就有办法避免对方上军事法庭:“他们都被你杀死了,艾赛尔;而他们和你共属同一位上司。”
“不仅如此,我还想将这座让人恶心建筑物炸得粉碎。但我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艾赛尔轻轻地说着:“没有能力时候去报复,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这么简单道理,你以为我不懂得吗?”
麦克斯忽然感觉有点毛骨悚然,同时对于艾赛尔个人担心又加深了一层;他觉得自己不知道时候,有什么可怕事发生对方身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私下对你施加压力或者刑罚了吗?”
“比这遭。”艾赛尔再度笑了,却仿佛哭一般。他将自己怀中玻璃盒子抬起、放膝盖上:“你还认识‘她’吗?来和我妈妈打个招呼吧。”
“他们居然这样对你!”麦克斯感到震惊与愤怒,同时心中又被同情填满:他明白这其中无奈。对于艾赛尔来说,那是他珍贵亲人;可是对其他人来说,那只是一只魔兽罢了。任艾赛尔心中仇恨如何汹涌,等级与军纪约束下,合理合法发泄途径对于艾赛尔来说都是徒劳无功。
“幸好你没把这里炸掉。上周我升职了,父亲为此很高兴,我想我能说服他替你上面通融一下。不过柯林那边就只能你自己去和他交涉了,毕竟你们是直属上下级关系。记得要当心,据我所知,他可不是宽宏大量人。”麦克斯走到艾赛尔面前,想将对方手中玻璃盒接过来,却被躲了过去:“别慌张,我只是怕你打碎它、想帮你拿着而已。”
“我不会打破它,这是我唯一亲人仅剩部分了。”艾赛尔重将玻璃盒抱紧怀里,站起身来。
别这么难过,事情总会过去;麦克斯本想这样安慰艾赛尔,话已经到嘴边却又咽回了肚去。他明白,对于艾赛尔来说,这件事恐怕永远都不会过去了。“现去我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