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阿婆帮王茵上药,王彧尧便主动退出房间。
“疼啊,阿婆你轻点呀。”王茵光着背趴在床上疼得直叫。
阿婆拍了拍她的手臂,笑道:“阿茵真有趣,为何不在王先生面前喊疼。你这样他更加心疼,就会加倍对你好。自己躲在房间强忍着同阿婆哭天喊地,真的好受?”
王茵咬咬牙,语气苦恼:“我只是不想他担心嘛。”过了一会儿她又压低声音说:“我看到他好似很自责。”见到王彧尧因自己现在这样,竟然肯寸步不离守再她身旁,她想想都觉得感动。以往不管怎样,他自己的事情总是第一位,他的目标除了挣钱好像更无其他喜好。
她心里多少有些怪他,幼时就尝过被人抛弃的滋味,所以在这方面便更看重和王彧尧之间的感情,她会患得患失,会担心王彧尧随时抛弃自己,有时她偶尔会恨他将她一人丢在家,更恼他因为方玫而忽略自己,如今看到王彧尧对她言听计从,小心翼翼她觉得好似在做梦。
她不敢告诉他一切,更不敢向他吐露自己的心声,因为她知道到头来都会一无所有。
阿婆摇头笑了笑:“王先生确实很看重你。连阿婆也弄糊涂了。”后面那句阿婆小声嘀咕,担心王茵乱想,也没明说,现在连她也搞不明白,其实从这些生活上的细微末枝就能看出来,王彧尧这样疼爱王茵早已超出了一个兄长的界限,可是阿婆又想到了方玫,又转念摇头。
辉佬会定期送来文件,有时会替王彧尧去银行开户存账,公司与合作商方面的事情基本上由方玫全权代理。这阵子方玫来红磡的次数比较频繁,每次忙完公事都会抽空去公寓看望王彧尧,向他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度。
方玫来公寓时,王茵心情不佳,但也未曾表露敌意,她纯粹只是不愿让王彧尧为难。只是方玫一来公寓就要与王彧尧在房间呆上半个多钟头,王茵站在门外心中很不是滋味。
阿婆将晚饭准备妥当,将饭菜端上桌,只是方玫正开门从王彧尧的卧室出来,正巧看到阿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还未曾上前搀扶,王茵早已扔过盲杖先行一步急忙扶稳:“阿婆小心点。”
此时方玫顿住身躯,眼神疑惑地看了王茵几秒,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并没说话。
这顿饭有方玫在,吃得并不怎么舒心,饭桌上安静一片,偶尔王彧尧会不露声色夹王茵爱吃的饭菜放进她碗中。王茵知道,这是王彧尧在间接讨好她。
方玫用完晚饭,在公寓继续呆了半个钟头才准备离开。
王彧尧送方玫至楼下,开口说:“这几日辛苦你。”这段日子,方玫不辞辛苦赶来送文件,和他商讨事情,才不至于让他这样手忙脚乱。但毕竟有些事情又不能让她参与太多,除了对外合作的事情交与她,其他都是自己的亲力亲为。他向来做事谨慎,更不轻易信任何人,更何况方玫并不知他在暗中借壳洗钱。
“无事,这也是我的分内事,你在家也要忙不少事情。还要照看小茵。”说到这里方玫莫名的笑了笑,又继续说:“其实只要每日都能见到你,我就已知足。”
王彧尧拧紧眉头没回话,此时月色正浓,隐约间还能听到维港货轮传来的鸣笛声。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方玫突然上前吻了吻他的脸颊,主动告别:“那我先回去。晚安。”
王彧尧回到房间,果然见到王茵闷闷不乐。“她走了?”
王彧尧没回答,只是轻轻喊了声:“小茵。”他实在不想因为方玫与她争吵。
哪知道王茵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的,她是你女友,不是外人。”她说这话时,只觉得浑身颤抖,像是怕泄露自己隐藏的秘密,只好当做毫不在意,其实刚刚她站在窗前,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与方玫亲近一分,她心中便难受一分。
她低头想了想鼓起勇气问:“彧尧,你真的钟意她?”
王彧尧没说话,此刻他脸色愈发的沉重。
只停了片刻,王茵又冲他笑了笑,扯住他袖口轻轻摇曳,语调却是故作轻松:“其实我所谓的,只要你钟意就好,而且她对你很好。”从一个女人的直觉,她能感受到,方玫对王彧尧的真迷恋。
可是王茵的这抹笑容令王彧尧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差强人意。
一个礼拜多以后,王茵的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王彧尧开始正式回公司处理事务,匡北明来找过他几次,都是问他关于蒋永健洗黑钱的某些程序,王彧尧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毕竟匡北明也不是吃素的,话说得太多,了解得越多,反而嫌疑越大,他可不想暴露自己。
他只把蒋永健的粉档交易地点透露给匡北明,洗钱能关他多久,律师靠得住,交点罚款,关几月便无事。更何况蒋永健在这方面请高手做得天衣无缝,他的钱一直在海外期货公司,警察根本无证据。
想要他做牢做到死,也只有毒品。
匡北明今日到访公寓,进门时阿婆笑脸相迎:“匡警官来了。”
匡北明向阿婆点点头。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