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恶心。拜托,装也装得像点,这点钱恐怕都不够挂号的。
那名警察显然今早刚来,随口问一句大门怎么坏了。胖徐娘忙抓住这个邀功的机会,他踢坏的,就是他踢坏的,就是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非要让小剑担点干系。反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服不行。
在民警的带领下,小剑一瘸一拐走到了附近的诊所。医生让他躺在小手术台上,一看伤口:呀这么大啊,怎么不早来,都感染了,得缝起来。然后他说了个价钱,小剑就叫苦不迭。钱不多,但他装在外面口袋里的却不够。出于害怕钱被以“治安处罚”的什么名义罚走,小剑大部分的钱一直藏地比较严实,现在身边又有个寸步不离的警察,他只好说:医生我没那么多钱。
医生想了想说,那就检查伤口里面还有没有碎玻璃,消个毒,勤换个药就行。小剑点头称好。医生很替小剑着想,连麻药钱都给他省下来了,拿着镊子直接捅进伤口里里翻找起来,小剑觉得自己就像海绵一样,被人攥住一挤,汗水全流到了手术台,连扩约肌仿佛都要松走了。好在伤口里面没有碎玻璃或别的什么东西。医生给小剑包扎好伤口,他起身的时候,看着湿渌渌的床单,觉得经过这番脱胎换骨,自己体重轻了好多,就一只脚跳回了派出所。
派出所正式上班了,两个自称正、副所长的人向李小剑宣布处理结果:“事实已查明,错误不在你,你可以回去了,但是身份证先留在这里。另外玻璃门也不让你赔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早来拿身份证。”
小剑一听这结果,差点感激涕零,他一只脚掂过去和他们握手告别。
这时,小剑的校友兼同事打电话过来,他们正在公司门口打的,只是早上车少难打,让他稍等片刻,他们打到车,马上过来。小剑心情很好,说不用了,他自己打车回去,让他们在楼下等着。
小剑告别派出所,单脚跳到路边打了辆出租车,9元就到了公司门口。
校友把他搀扶进了宿舍,许多人进来看望他。小剑把情况说了个大概,大家又开始痛骂起山东人,一些山东的同事听了沉默不语。在这里,他们是弱者。
年长的校友问小剑,他们踢你了?是。他们第二天才带你去的诊所?是。他们因为你没钱,没帮你缝合伤口?是。那你还感谢他们?是。你有病啊?是。
第二天,小剑在两个山东同事的搀扶下,一个本城同事的带领下去了派出所。由于多了三个山东人,事情好办了许多。所长握他的手时谈笑风生:好好干啊,你们电力公司是有钱的主,发财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一定不会,一定不会。小剑满脸堆笑。出来时,他们碰到了那个和蔼的联防队员。小剑问他那个胖徐娘怎么处理的。他压低声音说:那个门的赔偿费再加上别的处罚等,交了九千元钱后先把人放了,但是要随时等候传唤。
一行人,拿了身份证回了公司宾馆。小剑发誓再也不会走进那个铁道派出所。
等了几天,小剑见脚不再发炎肿地太厉害,并能在地上瘸着走的时候,就去辞职了。接下来的日子,小剑把能扔的东西全扔了,有些不错的物品就送了人。饶是如此剩下的东西还是蛮多。小剑把它们打包好,一手拖着一只大皮箱,身上背上一只背包一把吉他,就在即将各奔东西的祝福中上了路。
小剑先是坐车到了济南,在济南换了个长途车站,找到去北京的汽车。然后由济南坐车到北京后,又转到了大学所在的城市,在当地一位朋友的接应下,回学校办理了档案转发的手续。之后,小剑又赶往北京,好不容易买到去江苏常州的临时加开火车票。本来只需十三个小时就能到达常州,因为是临时加开的火车,所以在路上整整行了两天两夜又加半天。到了常州火车站,小剑坐上了去阳湖的车,颠簸到了他工作的第二个公司。
而这一路上,数番换车的时候全是小剑一个人提箱背包。
每次他都是先提上一只大箱子和吉他瘸走到前面不远处,然后再回来提剩下的东西。如此往返,小剑安然到了阳湖。这一路,他没有向任何人求助,当然也没有人提出主动帮忙。来回搬运东西时,他一直回想起中学课本学的红军过草地的事,一位战士也是如此往返背着两个重伤战友走出草地的。
许多年后,不知道当时路上的人们是否还记得一个小伙子在烈日的爆晒下,一个人瘸着腿连蹦带跳,满头大汗地来回搬运着行李。总之,四年后,当李小剑毅然辞职决定创业时,他感谢起了这番难得的磨难。
(五十四)
QQ好友的签名:十分怀念中国移动。
小剑对中国移动没有什么好感,就问山东电力的前同事:中国移动老总把女儿嫁给你了?
电脑屏幕上一行字打过来:我在非洲,在这想打手机得先学会爬树。
为什么?
信号不好。爬到树顶,才能收到微弱一点。
呵呵,打手机还能锻炼身体。
有时在地上也能收到,收到后你千万不能动,一动信号又没了。
小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