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为什么现在不说?”小剑勾着脑袋。他已比妈妈高了许多。倩尧没有说话,把菜往锅里一倒,吱地一声后,浓烈的辣椒味直冲喉咙,小剑咳嗽连连,连眼泪都差点被熏出来。他忙退出厨房。
晚饭很丰盛,四菜一汤。朝正胃口大开,吃得肚大腰圆。倩尧如往常一样,浅尝辄止。小剑心想着贺发的事,也味如嚼蜡,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只端着汤一口口抿。好不容易捱到父亲吃完去看电视,小剑忙放下碗,问妈妈到底什么事。倩尧也放下碗筷,她伸手提过桌上的应急灯,站起身叫小剑跟她走。
来到前排平房,倩尧从大门后摸出把铁锨递给小剑。小剑伸手接过杵在地上。她又摸出把铁钗放在自己肩头,拧开应急灯提着往外走。小剑不言语,拖着铁锨吃吃地跟在后面。倩尧听见了,转身让他将掀扛在肩头。
不在月初也不靠月中,月亮出得晚,外面黑黑的一片。倩尧带着小剑绕过猪圈,走到西南角。倩尧四处看了看,把手提灯放在猪圈栏上,平照着前方平地。她扛着铁钗走到西边主路下,左右看了看,然后拿下铁钗,猛地往地上一插,左脚踏了上去。
小剑走到妈妈跟前问“刚填好的,又要挖?这儿地势平,不耽误流水啊?”
倩尧没有停手,边摇晃着钗把边低声说道“你大老爹说你爸爸得罪了西仙,把西仙进出的路堵上了,所以西仙让他眼睛失明。”
小剑一听就想起邻村填井得罪西仙的故事,莫非以前这水塘也是黄鼠狼经过之路?可水塘不像水井那样窄口大肚,住在里面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它亮亮堂堂、宽宽大大,没填起之前,那些肥鸡笨鸭天天在这点点啄啄,若是真有黄鼠狼出没的话,它们还能安心在这?小剑越想越觉得滑稽,不过又怕妈妈生气,不敢冒然说出来。他在边上站了一会,又凑上前问“妈妈,贺大老爹原话怎么说的?”
倩尧直起身子,看小剑又把铁锨倒拖着,不悦起来“看什么看?不知道铲土啊?”
小剑被妈妈训了一句,忙拿起铁锨到挖松的地方,想像着父母做活的样子,一锹锹地铲起了土。倩尧看着他笨拙的模样,心不禁软了下来,“你贺大老爹说,每个人都有一位大仙保护,你爸爸命硬,他有两位大仙保护。之前把水塘填上,堵上了一位大仙的进出之道,所以那位大仙就让他一只眼失明。若是普通人的话,两只眼睛都会看不见。”
“失明?那以后就看不见了?”小剑抬起头问道,他对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到现在还一知半解。刚铲了几下土,他就气喘吁吁的。
倩尧看儿子没铲几下土,就气喘,更加疼爱起来,她让小剑停下来到边上站一会。小剑摇摇头,反而铲得更起劲。倩尧叹了口气往北看了看路沿,又往南再往东看了看横路说“把路重新梳通,再拜祭一下,也有好的希望。西仙就是顺着路边走的。”
小剑看了眼被填平的水塘,心想大仙正路不走,走什么沟底。他问妈妈是否要再把水塘挖出来。他心里还是蛮怀念那个水塘的,如果当时在家的话,他肯定要阻挠一下的。倩尧回答他说不用,只要挖一条小沟,连上两边出水的沟渠就行了。小剑明白了,大仙最看重的不是路的通畅一否,而是有无拜祭。
水沟挖好后,小剑问什么时候拜祭,倩尧说半夜人少时。小剑望望路南渐走渐近的灯光,就扛起铁锹提上应急灯,跟妈妈回去。
夜半时分,小剑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门响了两下后被轻轻地推开。倩尧左手提了只篮子走了进来,她好像特地梳妆打扮过,过耳的头发齐齐往后理顺,偏瘦的脸上掸了薄薄的一层粉,白嫩水灵。小剑见了一跃而起,他嘟着嘴说“妈妈,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倩尧不解地看着小剑问“怎么难为你了?我让你干什么了?”
小剑低着头边轻声说边往外走“你这一打扮,我以后上哪才能找个比你年轻好看的老婆?人家会说我找个奶奶回来的。”
倩尧听了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切!”她忍不住笑了,多日拥挤在一起的五官难得地舒展开了。小剑从她身边走过,她爱怜地伸手在他后背轻拍了一巴掌“反天了,都敢开老妈的玩笑,关灯,跟我出去。”
明月皎洁,寒风微染,把深夜涂抹地安静详和。娘俩结伴来到刚挖好的水沟边。倩尧放下篮子将做好的菜肴一盘盘端了出来。小剑站在边上眼睛直直地望着,甲鱼、对虾、黄蟮、螃蟹,他尽力压低的声音压不下他的不满“妈妈,螃蟹我都没吃几回呢。”倩尧没有应声,仍是将饭菜端出,恭敬地放在地上,接着又拿出一瓶葡萄酒摆在旁边。小剑的眼都要绿了。倩尧摆好饭菜,再将放在篮底的火纸取出。火纸上用纸橛打满了钱眼,正反几次折压成一束,像收起的纸扇。倩尧面朝西跪下,将一堆火纸靠近自己,放在一字摆开的饭菜后面。小剑见母亲跪下,也忙跟着跪了下来。
倩尧取出火柴将纸点燃,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望着西方,她轻声祈求:“大人大量的西仙奶奶,我们不懂事,耽误了您的行程,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让朝正哥早日好起来。我们,我们娘儿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