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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无果,债主们的耐心消磨干净。为了使自己的钱财不至于平白消失,也觉的同为村人,他们有责任不让阿桂在文学的白日梦里继续沉迷,他们决定釜底抽薪,彻底断绝阿桂的痴心妄想。
一天中午,他们又来了,海洋、炳黎打头,一群人黑压压地挤满了堂屋。马桂从一堆烟盒纸里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们,直觉告诉马桂这次他们不是仅仅来讨债这么简单。马海洋上前一步说:“马桂,你不能再这样执迷不悟了,你看哥的养猪事业不也在渐渐起色吗?你比哥聪明地多,为什么不务些正业呢?”“哥,我一直在努力啊。”马桂站了起来,环视下房间,他看见王能、王标、马山也夹杂其间“马大六也借了你们钱了?”王能、王标、马山左右看了看,知道马桂在向自己说话,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们想跟桂叔发点财,赚点正经钱。”说完,他们低下了头。
“好了”海洋以大局为重,他吩咐道“马山、王能,你们劝一下桂叔。”马山、王能听了走到马桂身后,一人抓起马桂一支胳膊。马桂生气不已,他使劲地扭动胳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正在隔壁烧饭的马凤听到哥哥屋内的声响也跑了进来。她一看哥哥被人抓住,就纵跳地往前冲,小飞一把抱住马凤的腰,“阿凤,我们这也是为桂哥好啊。”马凤不听小飞劝阻,她边反抗边大叫着放开她,无奈小飞力大,箍地她都要喘不开气。
海洋看了一眼阿凤,转过脸来走到阿桂的书桌前,他对着那堆烟盒纸和阿桂已誊抄一小半的书稿叹了口气。阿桂紧张起来,“海洋哥,你,要做什么?”海洋不说话,用手把烟盒稿纸往一起堆了堆。阿桂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大喊着,“海洋哥,你不能,海洋哥,你不能。”马凤也尖叫着“海洋哥,不要,不要,海洋哥,我哥会死的,呜呜。”叫着叫着,她哭了起来。小飞咧了咧嘴,催促海洋快点,他的手背已被马凤挠得血肉模糊。
海洋把烟盒、稿纸堆放在一起后,抬头又看了马桂一眼,从口袋里摸出只打火机。
“不要啊”马桂看到打火机,嗓门瞬间提高了几倍,连力气都大了起来,马山、王能险些拉扯不住,王标赶快上去帮忙从后面抱住了阿桂。
海洋脸色凝重,他看了眼银光束身的打火机,掀开机盖,大姆指往下一按,火苗窜了起来。
“海洋哥”马桂的声音轻了许多,因为惊恐,他的瞳孔已然缩小,凶凶的又了无生气。屋子里的人谁也不说话,他们好像已看到了书稿的结局,灰黑色的片片纸屑在屋内纷扬。可是谁也没有成功即将到来的喜悦。他们的脸色同样凝重,齐齐看向那向征着希望的火苗,那是大家的希望。
海洋再次看了一眼马凤和马桂,他沉稳着声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弟弟,妹妹,你们不要怪为兄的,我也是为你们好。”说这话时,马海洋的脸上有着少有的刚毅,全不见平时老实过头的软弱。海洋拿着打火机慢慢伸向书稿。
火苗靠近了书稿,火苗,众人的希望,书稿,阿桂的希望。当炽热的温度让锡箔做的烟纸微微卷起了角,一场改变人生的火焰即将腾起时,海洋看见桌子猛地往自己倾斜了过来,烟纸、稿纸撞向自己的小腹,纷洒着飘向地面,飘向满屋的债主。与此同时,他听到马山、王标、王能的低呼声还有阿凤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哥哥。”
海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终于站稳了身子,他看见马桂站在对面,两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眼睛轻蔑地看向他,嘴角有着嘲弄。马山、王标分站在马桂身后不远处的两边,王能半蹲着身子揉搓着自己的脚面。阿桂眼看着自己的心血要被付之一炬,平添了几分力气与狠劲。他一脚踏向王能的脚面,让疼痛难忍的王能放开了自己的腰,身体又猛地往前一挺,被马山、王标背抓着的双手往后伸成了一条直线,从他们的手里滑落出来,马桂的双臂脱臼了,他自己弄脱了自己的双臂。马桂仿佛没有感觉到脱臼的疼痛,他毫不停留,上前一脚踹飞了书桌。
海洋看着面露得意的马桂,再看向呆立后面的马山、王标,一股义愤之情涌了上来。他收起打火机,厉声让马山、王标抓牢阿桂,又让离得最近的马炳黎、严二照帮助捡拾起烟盒书稿。炳黎、二照犹豫了一下,蹲下了身体。经过刚才的奋力一踢,马桂好像想开了,他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马山、王标抓着自己。马凤的哭声已经嘶哑,她苦苦哀求海洋住手。
海洋被众人公推为代表,身上承载着众人的希冀。一想起众人昨晚看向他时,目光中的殷切,海洋的心中又充满了无可比拟的责任感。他伸手接过炳黎、二照递过来的书稿,抱在怀里,往外走去。众人不知其意,也跟在身后。
海洋走出堂屋,径直向院子左首的厨房走去。马凤在后面喊,“海洋哥,你不能这样,我哥会死的。”海洋听若罔闻,他几步走近灶台。锅里烧着米粥,馨香充满了厨房,锅灶里柴禾丰富,勿自燃烧不停。海洋弯下腰把怀中的烟纸稿张往灶台里一丢,锡纸做的烟盒遇火就燃,本来不紧不慢的火头,瞬间张牙舞爪起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