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剑浑身充满力气,骑上自行车飞奔回家。花花坐在后面,心里害怕,却不忍打断小剑的激情,她紧紧地搂抱着小剑的腰,怕手一松就会掉下来。
“我以后送你只‘心剑’”小剑兴奋地对花花许诺。
“像马凤那样的红水晶?”花花侧着脸伸着脑袋问。
“不,绿幽灵的。”小剑在朝正的熏陶下对水晶也有所了解。绿幽灵,纯白透明的水晶中,几丝若有若无的绿色生机盎然其中,像悬崖上伸向晴空的翠绿小树,又像幽谷里穿空乱石夹杂着的一棵青竹。
回家!回家!剑之晶,我回来了。小剑的心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庄感到如此亲切。远远地,已能看见熟悉的红墙白瓦,小剑的心头一闪而起花花刚说的话语:“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们已经有了男女最美好的第一次,还不会在一起吗?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饱暖思淫欲,在可以解决温饱的家面前,还有什么样的念头不会一闪而过呢?
(三十七)
家,是如此的温馨,让人割舍不下,尤其是不用上学的时候。小剑没有听从妈妈的建议出去玩一会,他惬意地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户直射进来的阳光,感受着自由的幸福。
昨晚,疲惫不堪的小剑和花花终于回到了村庄。看着触手可及的家门,小剑努力保持自己的风度,他咬牙坚持先把花花送回了家。传玉一脸默然地看着女儿,朵朵和弟弟则害怕地站在妈妈的身边,紧扯着妈妈的衣角。意料之中的事,小剑看了他们一眼,说声“再见”转身推车而出。刚走出大门,小剑就听到身后噼里啪啦的拍打声,一下一下,清脆、沉闷。小剑知道那是父母借着“打是亲、骂是爱”的谎言来逃避自己应该苦口婆心教育的责任。拍打的声音响亮,却没有听到花花的哭啼声,这一切也在意料之中,和能够平安回家相比,打几下又算得了什么呢?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小剑没有物伤其类的哀伤,反而有一种期待向往的解脱。
看着自家熟悉的白皮铁门,小剑没有了送花花回家时的勇敢与迫切。
我是该若无其事的进去,然后装疯卖傻说什么也不知道,直到被揍得皮开肉绽才不见棺材不落泪地承认呢;还是主动点找上根柳条负荆请罪,以早死早投胎的决心置之死地而后生地骗来父母的怜悯从而赦免呢?
小剑犹豫了,回家路上想好的百般说辞,事到临头却仿佛全无用处。家的温馨,令人向往,令人神思,可离家出走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时,铁门打开了,身材臃肿地有些老态式的朝正缓缓迈了出来。他的双眼通红肿胀,像喝醉了酒的兔子。看见小剑,他愣征在当地。眼前的男孩,头发凌乱不堪,衣裤汗味浓郁,依稀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看了两眼,找到了相识的原因,嗓门就大了起来“驴桩子似的站在这干什么?又不想吃了啊?”朝正状如往常的粗野叫骂,在小剑听来是如此的悦耳。悦耳到他想自己的双腿应该知趣地哆嗦了吧?脾气暴躁的父亲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把握住,如同花花的父亲一下,在自己身上痛痛快快地练练已有些生疏的拳脚。可他的腿没有来得急哆嗦,鼻子却劳累过分式地酸痛抽动起来,“爸爸……”小剑叫了一声,这一声像是在心湖中酝酿了好久,带着饱满淋漓的水气扑面而出。也在这时哆嗦的感觉才传了过来,他腿一软,往下就要跪了下来。
朝正见了,忙上前一步,肥胖的身体很不相衬地如影随形,敏捷地喜剧。他一把拎住儿子的胳膊,“怎么了?晚吃一会就这德性了。”朝正的声音如同得了重感冒。倩尧听见爷俩在外面的对话,也飞快地走了出来。她手扶着门框,看见儿子艺术家一样地不修边幅,但全须全尾地站在门口,那嘴角的笑容就和眼角的泪水争风吃醋了,一个无声地下流,一个寂静地上扬,风含情,水含笑。
小剑吃饱喝足、洗涮干净,睡得那个香甜。夜半时分,一阵芜杂的嘈杂声将小剑吵醒。小剑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有人在哭,再听,是父亲牛吼声音。
他披衣下床,走到父亲卧室门口。爸爸连哭带骂“那个兔崽子,呜呜,老子就该毙了他,呜呜。”“好了,好了,骂骂就算了,快睡吧。”在爸爸面前一向娇弱的妈妈也有这么伟岸撑脸的时候,她在安慰爸爸。
小剑推了一下门,门开了,没锁。朝正趴在倩尧的怀里,正哭得泪人似的。他们见儿子进来了,忙住了声。小剑问“爸爸,你怎么了?”离家两天,小剑觉得自己大了不止二十岁,是该替父母分忧的时候了。
“没,没什么”倩尧先反应了过来,她急替丈夫掩饰。不料朝正毫不领情,抓过身边的枕头往小剑身上掷去,边掷边骂“反天了,敢偷听大人讲话。”小剑早关上门跑了出来。
小剑躺在床上,内心有一丝欣喜,爸爸终于打我了,爸爸终于打我了。他乐了一会,又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这么犯贱,没事还想找打。但是他的心里仍是乐呵着的。爸爸刚才是不是为我哭的呢?小剑高兴了一会被爸爸扔枕头,又猜测起爸爸为何而哭。照理说,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