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给马桂加上茶叶也倒上茶水。骆全走到长椅旁,在另一头坐了下来,就信口胡聊了起来。聊着聊着,骆全感慨道,以前朝正做支书时,看他整日悠闲地很,而自己身在其位时,才发觉这没品的官员却是天下最累的活了,既要管黄赌毒、又要管农林副,千头万绪的让自己无所是从。
马桂附和道:“是啊,村支书是一个村子的掌舵人,辛苦骆全哥了。”
骆全笑了一下说:“什么掌舵人,全是乡亲们抬举。”说完他接着感慨“不过支书确实操心,朝正干支书时就不止一次说过,若是他不干这个眼屎大的没品官,早就把石英加工厂、制造厂什么的开起来了。”
“加工厂、制造厂?”马桂回过味来了,骆全好像沐浴焚香一样地隆重,又是聊天又是倒茶的,原来有这么一处。
骆全不看马桂,斜坐着,一只脚脱了鞋收上来踏在长椅沿上,灰色的袜子上一块醒目的蓝补丁。他说“是啊。哎,我们村今年不知有几个能入得了伍的。”
“入伍?”马桂愣了一下,“骆全哥,你刚才说朝正哥若不做官了,怎么开厂?”
“什么?开厂?朝正?”骆全转过脸来看着马桂,像是全然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哎呀,你刚才不是说朝正哥若是不做官了,早开起了水晶加工厂、制造厂什么的吗?”
“哦,哦,我这是这么说,怎么了?”骆全仍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全哥,那朝正哥如果不做官了,他说他怎么做的呢?”马桂毕竟三十好几的人,他一见骆全这样子,就知道他不方便明说,自己干脆开门见山地问,他能说多少就是多少。
骆全低头沉思了一下,“朝正当然有能耐了,他家弟妹也是个能人,会赚钱。他说自己投点,实在剩下不够的话,就找人一起合伙,大家每人出一部分。若是不行的话,就问大家借些。大家要是不想白借的话,他说就借四还五。总会有办法的。”
“哦”马桂听明白了“还是朝正哥思路广。”马桂内心里仍是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直言的,还藏藏掩掩。骆全仿佛知道他心有疑问,接着说“朝正也只能不做领导了才好干。要是在任上就这么干,干差了群众不答应,干好了上面雁过拔毛。”
“做领导也不容易的,既要哄着下面还要防着上面的。”马桂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虽然他仍没有明白平时和自己亲近的骆全哥何以期期艾艾的不爽快。
马桂晚上回家,让马大六喊来仲常、炳黎,还有马海洋。马海洋已辞了队长和民兵营长职务,安心在家种田。他为人过于老实,也因为其老实,在上次有意无意地参于对朝正“逼宫”后,就不能像曹伟那样,就算腿被打断了还能心安理得地坐着副村长的职位。朝正了解海洋的为人,更何况后来村部会议时他还带头支持了自己,就恳切地挽留他。无奈海洋老实到憨厚,一想起上次的事件,内心里就愧疚地像碰到天敌的刺猬,缩头缩脑浑身发抖动地蜷在一起。海洋辞了职,马桂也很是过意不去,这位老堂兄到底还是为自家妹妹出头的。他把海洋叫来,希望他能跟着自己,赚些活络钱也能为儿子马扬帆盖房娶亲。
马桂合伙建个收购处的意思一说,大家都面有难色。你吃肉我喝汤,我不会眼红埋怨你,只会对你感激不尽;可你煮肉烧汤时,让我贡献些柴火,对不起,那和煮我肉也没啥区别。海洋一见大家的神态,就知道事情难搞。他站起来对马桂说:“阿桂,多谢你能想着老哥,但是做生意买卖我不行的,朝正家嫂子已赊了我几只小猪,我安心养猪就好了。你们谈,我还要回去喂猪。”
“海洋哥”马桂见海洋要走,忙站起来拦阻“你不用出钱,出把力就行。”仲常、大六们听了,互相看了看,没有吭声。
“这个,兄弟,我真有事”海洋的语气是不容置疑地真诚“你们弄,什么时候缺帮手,招呼一声老哥就行,哥别的没有,力气一把。”说完他推开门往外走,走到大门口时,与正往里走的骆力、马宝打了声招呼就消失在门外。
骆力、马宝进来后和屋里人各打了声招呼后,就对马桂说他们也想跟着桂叔一起干。马桂知道一定是骆全告诉他们的。骆力、马宝刚完婚没多少日子,正是明白事理为老婆和将来孩子赚钱的热乎劲上。他们俩年纪相若,个头相当,连眼皮都相同,全是一双一单,平时玩耍上学都是不即不离,若不是相貌上,骆力稍显白净弱,马宝壮实粗黑,真让人怀疑他们是亲兄弟俩。
面对他们的请求,马桂淡淡地说了一声行啊,就坐下不再言语。骆力、马宝兴冲冲而来,没想到受了冷遇,脸上都灰暗了起来。马大六看看仲常,仲常掏根烟在捻着,就是不往嘴里放。他再看看炳黎,炳黎比骆力年长不了多少,也是个半大的孩子,也拿眼瞅着大六。最后,他看向马桂,马桂失望至极,一手搭在八仙桌上,背靠着墙正望着门外发呆。
“阿桂”马大六“霍”地站了起来,“我出两千,不就租地平地垒个墙嘛,实在不行地租下来,没钱雇人,墙我们自己垒。”
“大六,哥”马桂站起身面向马大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