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图报。
“只要他们认为合适,就合适,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贺发见气氛有些紧张,忙打着圆场说。
“可,那也要经过一些法津手续啊。”马海洋见无人响应自己,口气软了许多,但心里仍是不赞同。
“法津?法津还规定九年制义务教育呢。”贺发偶尔为老不尊,他反唇相讥道。马海洋虽然干农活是一把好手,但赚钱就笨得很,也是中年得子的他快负担不起小孩的上学费用。
“那,那也要考虑下我们,我们这些做亲戚的感受吧?”马海洋没有什么可仰仗,唯有族人的一点脸面。
马桂听了这话,本来一副平静的表情瞬间狰狞了,“你逼走我妹妹时,可曾想过我这个做亲戚的感受?”。
马桂、马祥这对兄妹从此后就以父女相称。
一个人是孤独,两个人就是家庭。有人相依,会感到温暖。而做了父亲,更有责任,责任让人活力永存。马桂在田间地头劳作之余,重新燃起了对文学的喜爱,只是不再投稿。他自嘲工作不累无需小零钱,爱好高雅总是大道理。
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不管发生了什么,光阴还是不声不响地从身边溜过。
每天清晨,当孩子们还在被窝里保持素心禅意的不动,大人们已在庭院里六根不静地进出时,一声声“卖豆浆”的清越叫声空谷里传递一样,幽幽着耳膜。卖豆浆的是一位妇女,时常穿着一身已不常见的灰布蓝裳,沟壑纵横枯纹遍布的脸让人觉得她六十有余,而娇小但不佝偻的身材,灰白交加并稀疏的头发,让人又一时琢磨不透她的年纪,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时而少女般欢快灵动着青春的光芒,时而亡灵般阴气摄人飘忽着惨惨的冷惧。
妇女在土路街巷上,缓慢地东西行走、南北穿梭,“卖豆浆”的叫卖声就和狗叫、鸡鸣、麻雀喳喳的吵架声以及穿过柳树柔软温暖照耀在院子中的晨曦,一起组成了乡村安宁温馨的早晨。
孙兰被女儿正华接到城里去享几天福,李才嫌家里清静恼人,就让孙子小剑到自己家里来睡,漫漫长夜爷孙俩打个伴。为了让孙子能够多陪自己几天,李才每天都早早起来端着一只小铝锅恭候在屋前,专等着新鲜热乎的豆浆。妇女仿佛知道李才爱孙心切,也每次总是不挑村前不挑村后,先径直来到李才家房前,给他舀上满满一小锅。李才看着分量十足的豆浆,高兴地说着“谢谢大妹子”就转身飞快地向屋内走去,边走边欢快地喊“小剑,快起来喝豆浆。”妇女听了笑了笑,什么话也不说,推起车往西走去,路过马桂家的门前时,看着紧闭的大门,倒时常忘记了脚下。小剑还没起床,住在隔壁思正的儿子小弓,早端了只小碗等在爷爷的门口,积极地连衣服也不穿,只着一条短裤在哆嗦着。
有一天小剑难得起个大早,他站在茅房里痛快淋漓地释放着积了一夜的多余水分。透过半人高的围墙,他看见妇人卖完豆浆后,直直地盯视马桂家门的双眼,水灵灵的晶莹过了晨晖。他走出茅房对爷爷说:“你买她那么多豆浆,她高兴地哭了。”
李才听说后,忙转身,他看着看着心里一沉,“是她。”
“谁?”热量散发后,小剑感到一阵阵地寒气侵袭过来。
“马桂的老婆。”李才回答完后,走上前把豆浆倒给准时等候的小弓。不知小弓是岁数小,还是生活条件变好了,他浑身雪白的像个女孩,连带着头发都有些发黄。
“马桂还有老婆?”小剑第一次听说,“那马成有老婆没有?”他一直想念着马成。
孙兰晚上回来了,小剑还挺舍不得爷爷的呼噜声,和爸爸地动山摇的呼噜声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和风细雨。李才把马桂前妻卖豆浆的事情告诉了老伴。信奉基督的孙兰脸上一把老泪纵横,嘴里不住念叨着“感谢主,感谢主。”
第二天,孙兰早早起来等在门口,当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妇女出现时,孙兰禁不住又悲伤了起来。她擦了一把眼泪走上前,说了句“伊鲜,我,我乖啊”然后不自禁的又哭出了声。
支好车子正奇怪李才怎么不来买豆浆的妇人,为之一愣,旋即两行清泪也慢慢地滑过了嘴唇,“大娘”她扑进了孙兰的怀里,哭得那个肆意。
因为和马桂牵扯到了一起,伊鲜也成了苦命人。她离婚后,老父被气得大病一场,不过好的是,老头要比他的亲家马宗命硬地多。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天不吃不喝,第三天傍晚时分,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这可是他练了一辈子没有成功的武术基本动作。生龙活虎后,老头让女儿改嫁,他满不在乎地说,这辈子只听说过寡妇,还从没听到哪个女子是光棍。
可是伊鲜又对阿桂一往情深,死活不同意再嫁。刚回家的那几年,她总是痴痴地坐在家里幻想着阿桂能去接他。当阿桂家诸多变故的消息传来时,她笑地很开心,她认为要不了多久,阿桂就会来接她了。阿桂,那个天才的阿桂,让人着迷的阿桂。性格古怪,说明了他的魅力,不近人情,彰显他的魄力。选定一个男人,不看他是否权势薰天、富不可当,而要看他是否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