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中,罕见地问询了次人高马大却弱不惊风的语文老师。丑山前几年被开发过度,原本的蜿蜒漫延早被推土机、挖掘机推挖干净,代之的是拔地而起五十米就有的刀劈斧削式的挺拔。但这些无损少年情窦初开时的欢欣。小剑和高凌仙将车子锁在山脚,三步两下,你拉我拽,十分钟不到就爬到了山顶。
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晶都,还在对工业城市的望之兴叹,农业城市弃之有余的尴尬境地。县城内店家商铺不少,却全是山村酒郭那种低矮陈古式的,站在五十米高的丑山上就能一览全境。
小剑运筹帷幄了好几天,当然不会爬到山头抽个风就拉倒。他微转过脸瞄了眼身旁站立的凌仙,就伸手搭在凌仙的腰上。凌仙像是和小剑初识不久,身体不易觉察地颤栗一下,仍然顾作悠闲地眺望远方。一回生,二回没有趁势打铁,小剑倒反倒有了点生疏,手搭在凌仙的腰部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定了定神,见凌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努力回想庆树的独门经验。着三不着两的想了点后,小剑就揽住凌仙的腰,把她拉向自己的怀里。凌仙不能再无动于衷了,非但不无动于衷,反而积极主动。1
凌仙通红着脸大口喘了几下气,看小剑傻站着,就满是抱歉地解释:“不能摸,要有孩子的。”
小剑被推开时,在刹那的惊慌下,心里反倒有一丝解脱,与其做过之后不知如何,还不如留备一手再想下步。想是这么想,他的内里却有更大的失望。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尽管让他生死不能,但更让他不畏生死地沉迷。
凌仙见小剑仍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又解释道:“真的不能摸,刘老师说,我现在是女孩子了,会生孩子的。”
“女孩子?”小剑有了反应“你以前不是女孩子?”
“不是啊,是的。是的,不是的。你怎么不明白?”凌仙一时被小剑问住了,急切地反而说不清。
“那你以前是男孩子?”小剑仍是一脸茫然,隐隐还有些害怕。
“就是,就是我来”刚恢复了点神色的凌仙又满面通红起来“例假了。”她迟疑地说出这个词后,接下来的解释就顺畅地多。小剑恍然大悟,女人还真是复杂。他又问凌仙男孩子有什么成熟的标志没有。凌仙摇了摇头说刘老师没有讲,她也没好意思问。停了一下,凌仙又说,可能没有吧,男孩子一直没女生麻烦的。小剑听了,想了一会觉得男孩子应该没这么琐碎的成长过程,刚要心安,突然想起上次摸了一下,就惊恐起来“那上次摸了一下怎么办?”“老师说不知者不为罪,不会有孩子,以后别摸就行。”看来凌仙也恐惧过,而且还对老师全盘托出了。对未知事物,人们总是恐惧谨慎地过分。
时近中午,鸟鸣渐稀,骄阳更烈,凌仙和小剑都有了饥肠辘辘的感觉。小剑打开背包,铺上一块家里出租用的餐布,把那些零食都挑了出来,摆地琳琅满目。凌仙一声惊呼。凌仙虽是城里人,但母亲下岗,一家人的吃喝拉撒还有自己的学杂费,全靠父亲一人的工资养活,因此日子是捉襟见肘的紧巴。小剑虽说住在农村,其实严格说起来是城郊,是有着土地的城镇户,爸爸在镇政府上班,母亲在家搞出租、养殖业务,那小日子不是寻常城里人可比。小剑以前认为城里全是商店街市,住人的地方都是村庄,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区别就是离商店街市远近不同的一个称呼而已,购买商品又不会因你住得近就便宜。有钱才是硬道理,小剑明白地早。
凌仙矜持地喝了几口饮料后,就放开了手脚。她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握着巧克力,一手传统一手时尚地吃得不亦乐乎。小剑看凌仙吃得高兴,胆气粗壮起来。他放下手中的饮料,从背包内袋里找出那份凝聚自己一周心血的情书。
凌仙很不中意大块朵颐时被人打断,不过吃人的手短,她下了好大的劲才把鸡腿放了下来。擦了擦手后,凌仙接过小剑递过来的情书,看了起来。小剑见凌仙当着他的面就打开了情书,面子上颇觉过不去,又想快点知道凌仙的态度,就低着头害自己的羞不去打扰她。凌仙刚看时还有些不耐烦的情绪,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哇、哇”地惊呼起来,半晌她问“这个,是你写的?”“是啊。”小剑颇为腼腆地承认。他心里想,凌仙怎么没有撕情书?
“可你的语文?”
“那是我不想学。”小剑知道她被自己东搬西抄的情书唬住了。
“不想学?”凌仙笑了“天为什么这么黑?”
“你答应吗?”小剑不想在学习上纠缠。
“什么?”凌仙一时反应不过来。
“情书”小剑指了指凌仙的手“做我的女朋友。”
“不。”凌仙态度很坚决“我们不能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