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海洋和小飞再叫几个侄子辈的人晚上到他们家去商量。
天刚一擦黑,马题家中就聚满了人,好多族人都是不请自到。海洋看看表,自言自语道“小飞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不管他,我们先谈我们的。”马题看看墙上的大钟说。
“小爹,我来了。”马题话音未落,马小飞已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才来?”海洋迎了上去,责怪道。
“小爹,我有话和你说。”小飞不理海洋,径自来到马题面前。
“什么话啊?”马题问。
“我们去里面说。”小飞说着搀扶马题。
海洋见了,忙呵斥道“小飞,什么话不能在这说?”
“哥,我一会再和你说。”小飞说着又要搀马题。
“就在这说吧。”马题看了众人的脸上有了不悦的神情,就吩咐道。
“这,这”小飞犹豫不决,本就没长开的五官更往一块簇拥了。
“小爹让你说,你就说。”马题催促道。
“好吧”小飞决定了“我路上碰到曹伟,他说有可能是邻居干的。”
“谁?曹伟?”马题不相信自己耳朵式的“你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邻居?哪个邻居,小飞说清楚些。”海洋不理马题,追问小飞。
“他说,他说”小飞又犹豫了一会,一咬牙“他说可能是支书干的。他有线索”他说完,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猛地放松了起来。
“支书?朝正?”马题睁大了眼睛的同时,余光感觉到一屋子的人眼睛都大了。
“嗯。是的。曹伟说贺发叔也说过朝正和马凤走得太近。”小飞本小心翼翼生怕说出来对朝正不好,现在见满屋子人惊奇,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不由得努力佐证起来。
“贺发也说过?”马题更奇了,在剑之晶村最能够倚老卖老的人除了自己就是贺发了。
“是的。”小飞肯定地回答。
一时间屋子里沉默了。
“对啊,马凤是团支部书记,常和他结伴开会,好多次深更半夜地不回来。”马海洋听说罪魁祸首是李朝正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虽然对长期原地踏步不满,但那不满的野心也就是副村长或治保主任之任的,对一村之主党支部书记的位置他还从来没有敢想过。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村支书的想法一经头脑里闪现,就在贪婪的巩固下,再也挥之不去。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放,既然有机会,那就要搏一搏了。马海洋也添油加醋起来。
“海洋,你想做支书啊?”马题一语道破他的心思“你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就你那德性,王能、王标、马山那类型的人,你震得住?”马海洋不吭声了。海洋长得虽不能说慈眉善目,但一脸的忠厚老实,尽管个头小了点,却私毫不妨碍他夏季收麦秋季割稻时的一马当先,村人谁见了谁夸。朝正喜欢这样的老实人,他的口碑也不错,于是安排他做了生产队长。刚做队长那会,他很感激朝正,做事干活更加用心。别人给咱脸,咱就要给他撑起来。老婆曾如是对他说。可是没过几年,新鲜劲一过,老婆又埋怨他无能,只会窝在地里床上使劲。
王能、王标、马山是村里出了名的小混混,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无所不干。这三人都长得五大三粗,时常结伴在村里东游西荡,不是骂两句那个,就是打几下那个,搞得邻里不安,四下不宁。马山的亲叔叔说过一次他,这小子心里记恨,竟然一把火烧了叔叔家的麦垛。从那后就再也没有人说管他们了。王国军做书记时也管不住他们,只好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朝正接任书记后,一次在小卖部前看到他们又抽烟不给钱,走过去叫他们把烟钱给店主。王能见是朝正,陪笑着说,“叔,我们改天给呢,今天身上没带钱。”店主见了忙走出来陪笑着解释说,“抽几根烟而已,抽几根烟而已。”朝正不理店主,眼睛逼视着王能,“我再说一遍,把烟钱给了。”王能见朝正盯着自己,心里有些怯,没说话。王标可不干了,“看得起你,叫你一声叔,看不……”王标话没说完,就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了,转了两圈,才感到左半个脸麻木了,同时嘴里热乎乎的。他用手一摸,全是血。马山在边上见了,话也不说,挥拳就向朝正打去,朝正头一偏,抓着马山的胳膊往前一带,嘎嘣一声脱臼了。马山“哎哟”一声,脸色白得吓人,眼神里满是恐惧。
三人后来乖乖地把钱交了,在村外有时还会为非作歹,但在村子里那是换了个人式的,见大人小孩都会说句话。这事他们三人不好意思说出去,店主不敢说,朝正也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