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切从退伍开始(2 / 3)

村支书 剑之晶教育 5030 字 2017-04-11

可他的婚姻大事也是直逼眼前。大哥光彩照人时,他哥贵弟荣,也狐假虎威地挑剔了几年。大哥黯然回家,他连“大龄青年”的称呼都没有享受到,直接就被叫上了“老光棍”。因此,娶房媳妇正名雪耻的心思,阳正比大哥还要迫切。

李才汤兰夫妇,对此情此景自然着急无比,可着急也只能在口头上步步紧逼,于现实中则寸步难行。李才无计可施还烦不胜烦,就有了让朝正做上门女婿的打算。反正儿子多,传宗接代不成问题。再说了,你一个劳改犯,你还想怎么着?他不想还好,一念及此就再也挥之不去。屋后的曹弥一听李才有这心思,忙颠颠地跑来做媒,说他有个外甥女,虽然结过婚但没有孩子,愿意招上门女婿。李才听了,心下戚然,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只是捉摸儿子再差,也不至于要个二婚的。曹弥一次不成并未气馁,弄清李才的心思后,两天没过,他又跑来了。这次女方条件很好,刚满十八,独女,家境殷实。李才一听,那眉毛就像溪流中欢快的水草,纷扬不停。汤兰虽心有不满,可想想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用冷脸表示反对。朝正虎死不倒架,自然百般不乐意。于是,吵架就在一段时间内,成了爷俩唯一的沟通方式。而事实上,李才也不是完全就愿意儿子倒插门活受罪,李朝正也不是对上门女婿就绝对地排斥。只是,一个看透了世事,心念儿子幸福多些,一个尚无法豁达,萦绕自己面子多些。

如此一段时间后,李才再叨扰此事,朝正也不吹胡瞪眼了。他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李才暗自宽慰,心想再过一段时间劳改犯儿子就能客观看待事理了。他又耐心地等了一个月。

朝正荣归故里时,正值春寒料峭,而现在初夏微露,早熟的麦子都入了室归了仓。趁着吃中饭,李才把自己的建议又对大儿子英明了一遍。不料儿大不领爷的情,他非但不点头称允,反而连沉默都不保持,这个刑满释放人员直接就把桌子给掀了。李才急火攻心,操起菜刀就往儿子身上招去。朝正生气归生气,但轻重还分得出。他一侧身就跑得不见了踪影,部队所学那是一点没落下。阳正和大妹拼死命地拉住了李才,汤兰则坐在地上大嚎:“这个儿子没了,这个儿子没了。”

过了晌午,孩子们出工的出工,上学的上学,来劝架的贺发、马宗也上场扬麦,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老槐树的身影间或飘忽几声早蝉的鸣叫。李才躺在麻绳编织的软床上,刚平静的心情,又因过于安静而烦躁不安起来。

这个倔儿子,你还真摸不透他想什么。前段时间看他好像回心转意了,谁知今天把桌子都掀了。畜生,狗东西,驴日的。

李才骂了一会,想想全骂回自己身上了,苦笑了几声消了点气。

真要让儿子做上门女婿吗?常理说也无不可,只是求着做上门女婿解决单身和被人求着去帮扶家院送终老人,这二者说话的嗓门都有大小之分。

李才自个也是心有不甘。

这个儿子,脾气倔强,就算忍着一时之辱结了婚,能保他忍得了一世吗?以后真要有个闪失,那不是害他一辈吗?儿子真找不到媳妇了?那个曾意气奋发的儿子,若不做上门女婿,难道真会光棍一辈子?不,不,不会,以儿子的堂堂相貌怎么会孤老终生。

孙兰端着碗筷出来洗涮,尖尖的小脚绷得两腿直直又有些笨拙。李才翻了个身,背对着媳妇。孙兰也正生着气,懒得搭理他。

那为什么自己要如此着急地催儿子完婚呢?而且是不计代价地完婚?岁月不饶我和他?还是想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撒手不管?亦或想早点抱孙子解决眼馋?想到这,李才觉出自己的自私了。可真地自私吗?最近这几年,村头巷尾,他碰到同龄人在聊天,都不敢往前去。他们都在聊孙子孙女啊,去不得,丢人啊。李才的内疚心理又少了些。突然他又想到刚才拿着菜刀追儿子的情形。这要是一个失手,真把儿子砍了,那可怎么办?儿子,他会不会不回来了?李才不敢往下想了,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阿才?”汤兰站在软床边看在眼里,她轻轻地唤着丈夫。汤兰的脸上早没了怒气,代之的满是关心。丈夫刚烈,天不怕、地不怕,刀山火海,箭林针雨,他眉头都不会轻皱,唯独对家人却柔肠百结。

“哦”李才忙又擦把脸,泪水不觉已是一片。

“实在不行”汤兰迟疑着,额上的两道皱纹躲躲闪闪“就按你说的办吧。”她说完低下了头。孩子,母亲心头的一块肉,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呢。

李才看着相濡以沫多年的老伴。她既怕难为孩子,又怕心伤老公,进退不得。李才心里又愧疚了。

李才啊,李才啊,孩子再大,他也是孩子啊,他有了难处,你不替他分忧还怎么做人家父亲呢?虽然一时半会没办法给他筹钱盖房,但至少可以宽宽他的心,解解他的意啊?可以让他知道,他尽可以展翅翱翔,就算一时折翼,他的身后也永远有个能给他遮风蔽雨的爱巢啊。

晚饭时分,朝正回来了,面色如常,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李才是刚强之人,心中纵然惊喜,一时也不好向儿子低头,就也假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