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龙久久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公子羽的哭诉中,他发觉他的经历与公子羽有些相似。
当年在海外,在他十五岁那年的时候,他的母亲因病去世,唯独留下他一个人。那个时候他知道他在江海市还有个家,但他没有回来,而是留在海外拼杀着。那时的他没有了母亲,父亲也不在身边,岂非也是一样的无依无靠?
他年少时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多少次的九死一生,这些他从未跟人提起,唯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其中的艰辛。
虽说公子羽是身处都市,没有那种厮杀的危险,但她小小年纪却是不得不依靠自己来生存求活,岂非也是一样的艰辛吗?再说她还是一个女孩,承受能力本身就比不上男人,因此从某种意义而言,公子羽以往的经历只怕是比自己还要艰辛困苦。
“小羽,不要怪你的父亲,他对你的爱是毋庸置疑的。”萧云龙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真是可笑,你是说他这就是爱我的方式吗?那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何至今仍是杳无音信?”公子羽问着。
“因为,他已经回不来了!”
萧云龙沉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
公子羽脸色怔住,表情于一瞬间为之凝固,她猛地站起身,她看着萧云龙,语气颤抖而又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回不来了?什么回不来了?”
“八年前你的父亲已经不幸去世,所以他回不来了。”萧云龙看着公子羽,沉声说着,他继而说道,“你父亲临终之前最牵挂的就是你,最放不下的也就是你。他跟我们说他还有一个女儿,很乖巧,很可爱,还说他的女儿左侧的脖子上有着一块形如羽毛般的胎记,因此给她取名为羽。他嘱咐我们,如若以后遇到他的女儿,一定要好好地照顾。他还托付我们,如果遇见了他的女儿代为说一声对不起。因为他觉得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扑通!
公子羽刚站起身的身体一下子恍如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了般,她身躯一软,坐回到了沙发上。
她双目失神,目光空洞,整个人的精气神恍如在一瞬间被抽空了般,她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眼中的目光空洞之极,只因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那个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小羽,小羽——”萧云龙叫喊了几声,看着公子羽这副反应,他有些担忧。
“你、你是说我父亲早已经不在了?八年前就不在了?”公子羽呢喃问着。
萧云龙沉重的点了点头,他说道:“八年前他就不在了。他是我的老大哥,我很敬重他,没有他就没有我现在。若非他当年对我的保护,也许我也逃不过那一劫。很抱歉,我们没能把你的父亲带回来。”
“我父亲是怎么去世的?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去世?”公子羽失控般的叫了起来。
“八年前,在非洲的苏索斯维利沙漠,你父亲率领我们突围,眼看着就要找到出路,那时候你的父亲倒下了,就没能再站起来。”萧云龙沉声说道。
“非洲?什么沙漠?我父亲为何会去那种地方?”公子羽问着。
“非洲的苏索斯维利沙漠,这个沙漠也称之为死亡沙漠。你的父亲是一名雇佣兵,他带着我们执行任务。最后为了避开后面敌人的追杀,逃入了这个死亡沙漠。他以老大哥的身份带领着我们不屈不挠,坚定我们求生的信念,要在那片茫茫的沙漠中寻找出一条出路。
当时我们断粮绝水,一个个都要坚持不住了。是你的父亲依旧坚定信念,最终成功的带着我们寻找到了一片绿洲……可他却倒下了。”
萧云龙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股无法释怀的悲痛,虽说已经事隔多年,但每一次想起此事他心里面仍旧是如同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般,让他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是命运在跟我开玩笑吗?为什么如此的残忍?”公子羽欲哭无泪,她双眼红肿,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建立添香楼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寻找我父亲,通过添香楼我能够极大的扩展我的人脉,通过各种不同层次的人脉千方百计的打听我父亲的消息。然而现在,你却是跟我说我的父亲已经死了?那我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所坚持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小羽你别这样,你冷静下来。人死不能复生,我的悲痛不亚于你。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但人要学会往前走,往前看。无论历经多少沧桑,只要活着那就好好地活下去。这是对你的父亲还有你的母亲最好的回报。”萧云龙说道。
“不,你根本不理解。如果能够重来,我宁愿那天晚上没有去添香楼,宁愿没有遇见过你。这八年前,我将寻找我的父亲作为支撑我活下去的一个信念,一个梦想。可你的出现,却是将我这个梦想击碎得支离破碎。这些年我找不到我的父亲,但我至少还有一个念想,还有一个盼头,还抱着一份希望。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公子羽呢喃说着,她目光空洞,脸色无神,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