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杀人无形(2 / 3)

旁人哪里还敢惹这些瘟神,便是言伯符自己,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所以出事后还是言绍圻头一个发现。

无心又看了一眼另两个死者。一个躺在地上,和五宝打扮一样,多半也是个随从,另一个是个白衣的年轻人。他抓了抓头皮道:“这是田平章么?”

言伯符一怔,道:“不是啊,田平章怎会到这里来。”他也不知无心怎么会认为死者会是田平章,见无心舒了口气,又小声道:“他是湖广行中书省郎中田必正,是田平章的侄子,还好是汉人,不然,达鲁花赤大人跟前就不好交待。”

郎中为从五品,比一个县尹的官职高多了,但毕竟是汉人,就算是一县之长的达鲁花赤,也不把郎中放在眼里。言伯符自己虽也是汉人,但死个汉人,总比死个蒙古人或色目人好办。无心心头却有点恼怒,低低道:“汉人又怎么了。”

言绍圻怕他和言伯符说僵了,忙道:“道长,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是碰着鬼了么?”

无心道:“不是鬼,他们是中了尸火磷术死的。房梁上那人想必已有防备,想要逃生,但凶手本事很高,他还是死在了上面。”

他突然像觉察到什么,伸手解开那五宝的上衣扣子,露出肩头来。在肩头上,赫然刺着一枝柳枝,这柳枝却是五片叶的。言绍圻“啊”了一声,脱口道:“这是??”

他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马嘶,有人在大声叫道:“言伯符,言伯符快出来!”正值夜半,这一嗓子极是突兀,言伯符心头火起,寻思道:“这是个什么人,这等大剌剌的没一点礼数。”他这县尹虽然只是个微秩小官,但在辰溪县也是个仅次于达鲁花赤的“大官”了,这人直呼其名,自是让他不快。他还没答应,有三骑马直冲进来。

这三人一身劲装,竟是军中打扮。言伯符吓了一跳,上前道:“下官言伯符,不知三位大人是??”

当先那人摸出一块腰牌道:“辰州路总管府判官高天赐,奉田平章之命便宜行事。人还在么?”

言伯符诺诺连声道:“在,在,下官已将那人移到内室了。”

高天赐也不多说,跳下马来大踏步向里走去。这高天赐想必是军人,穿着高统皮靴,踏步有声。他一进来,马上喝道:“所有人速速让开。”

死人的屋前围了不少衙役,闻声纷纷让开,无心和言绍圻也夹在人群中退开。高天赐带着两人走过来,眼角看到道装的无心,却是一怔,喝道:“你是何人?”

无心还没说,言绍圻上前道:“大人,这位道长是来驱邪的??”

“什么驱邪,快与我闪开,若有人再逗留此处,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两人按住腰刀作势,看样子若有人还在围观,当真要拔刀杀人了。无心和言绍圻连忙夹在衙役中退了出去,等他们一走,高天赐和另两人马上取出封条,竟是将门窗都封了起来。

言绍圻一到外面,只见言伯符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他走到近前,轻声道:“二伯父。”

言伯符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喃喃道:“怎的会来得这么快?”

言绍圻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言伯符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实在也是莫名其妙,先前接田平章密令,说有人要来,责令他迎接,哪知来了没多久居然死了那许多人,而这个高天赐消息也得到得太快了点,他连官场上的搪塞功夫还没使出来便到了,不然还可以报个“突染疾疫,暴病身亡”,这回看来他这个微末前程只怕真个要保不住。

言绍圻见他惊惶失措,不敢多说,看了看站在边上也是一头雾水的无心,悄声道:“二伯父,无心道长他??”

言伯符挥了挥手道:“你给他一封银子,让他走人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实在“无心”了。

无心在后门口接过银子来,只觉银子轻飘飘的,有些不快地道:“这儿才两钱银子吧?”

言绍圻委屈地道:“三钱还不止呢,我都怕二伯父会骂我浪费。唉,要是我升了官,给你三两银子都行。”

“你这么想升官?”

“自然。”言绍圻脱口而出,但马上想起言伯符的脸色。连言伯符自己的官职只怕也要保不住,他这么个小捕快还谈什么升迁,登时一脸沮丧。

无心把银子放进怀里,仰面看着天空道:“这事真有点奇怪。小捕快,你要是能办好这案子,说不定还真能升官。”

“真的么?”言绍圻已是跃跃欲试,马上又泄气道:“总管府的人接上了手,哪还轮得到我办案。”

无心笑了笑,也不多说话。刚出门,耳中听得言绍圻还在喃喃地道:“是为了那个女子么?”他转过头道:“什么女子?好看么?”

言绍圻道:“是那个田郎中带来的一个女子,蒙着脸,对了,指甲还涂成蓝色,可现在好像不见了。”

无心浑身一震,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他摇了摇头,像是被吓着了似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言绍圻道:“怎么了?”

无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