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寒冬总是来得格外的早,一场秋雨过后,整个京城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十一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十年前的场景了,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家人。从他进入暮云山庄的那一刻起,他就将那些选择了忘记。
十年于他来说,像是弹指一瞬,又像是冷血无情的现在。
燕五说的没有错,暮云山庄里的人,都只是一件武器而已,无心无情。
萧寒殷要他们拿起剑的时候,便只告诉他们一句话,你们的目的只是保护主子,用剑,用血,用身体。
这句话,他从来没有一刻敢忘记。
十一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昏暗地飘着雨。
十年的暗卫,早就让他养成了许多习惯,即使如今因为怀孕让他分外渴睡,也没有打断他每日晨起练武的习惯。
冰冷锋利的剑,就挂在床头,他才起身,便听得外间窸窸窣窣地传来掀帘的声音。
“楚侍卫可是醒了?”少洵温柔婉转的声音,随着掀帘的声音,缓缓地出现。
“苏姑娘……”十一回头,见进来的正是妃暝贴身伺候的丫鬟,不禁微微愣道:“王爷醒了?”
“王爷还睡着,昨晚王爷吩咐我为楚侍卫准备衣裳,正巧方才西侧院聂统领派人送了府内统一的侍卫服来,适才听见你醒的声音,因此便来问你要不要试一试,若不合适,我便再派人去换。”
“有劳姑娘了……”十一接过少洵递过的衣裳,微微俯身谢过。
“少洵姐姐,王爷醒了……”十一方接过衣裳,外间便传来一女子细微的唤声,少洵一听妃暝醒来,便忙地转身离开。
十一见少洵离开,方展开手中的衣裳穿上,倒也合身。
清寒的凉风,吹得园中的大树窸窣做响,细雨清摇,将整个院子浸染得彷如新拭的水晶,清浅地飘散着雨后的清香来。
十一手中的剑,从来便没有许多的花招,暮云山庄教的,一向是杀人的剑法,简单,霸道,招招要命。
凌厉的剑尖,挽起的锋花,瞬间便将跌下的落叶震的粉碎。
妃暝隐隐地站在门边,看着十一的动作,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却是未出声,倒是身后为他着衣的少洵随着他瞟了一眼后,不轻不重地道:“早膳已经备好,王爷可要与楚侍卫一起。”
“嗯……”妃暝此时的鼻音有些重,转身不再看院外的情景。
“少洵姐姐……王爷……生气了?”站在少洵身后一直捧衣的舞阳,不明地看着妃暝的背影,不甚确定地问。
“晤,好像是生气了……”少洵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外间舞剑的人,微微地笑道:“王爷近来,对这个侍卫好些奇怪,尤其是昨晚……”
“昨晚?”舞阳一向爱听八卦,尤其是他们王爷的,奈何妃暝为人一贯冷淡,虽说不上古板无味,却也是规矩得让她没什么趣闻可以听。
“背后探听主子的**,小心王爷把你卖了……”少洵轻笑地敲了一下舞阳的额头,而后收住接下来的话,便折身去唤十一,留下八卦的舞阳,猫挠似的纠结。
十一吃饭的时候,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妃暝今日脸色很是不好,也不知一大早是谁得罪了他。
十一静静地扒着自己的碗,鉴于妃暝的眼色,他连夹菜也不敢,愣是默默地将一碗白粥给倒进了肚子里。
“你今早干什么去了?”妃暝将手中的碗一放,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属下……练……武去了……”十一莫名地觉得妃暝那不高兴可能是因为他。
“今后不许练了……”妃暝冷冷地抬眼瞟着十一道:“男子怀胎本就危险,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危险的动作,你以后少做。”
“是……”十一被妃暝冷如刀锋的眼神刮了一下,不禁愣了一愣。
不过,愣的最厉害的,还是背后的几个小丫头,尤其是舞阳,听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结巴着问:“王……王爷……你……你……你是说……他怀孕了?是……府里……将来的……小……小主子?”
“怎么?本王之前没有告诉你们吗?”妃暝若有所思地看了几人一眼。
何止没说,连一丝风声也没有好吗?少洵和舞阳一看他们主子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很泄气。思虑着他家王爷之前分明喜欢的都是些绝色的美人,怎么突然就断袖了……
不仅断袖了,还连孩子都有了,这让后院那几位侧妃娘娘以后还如何活下去啊。
“王爷……七殿下来了,在书房等着王爷……”这个惊人的消息还没解释清楚,便有丫头上前报。
于是,他家王爷便挥一挥衣袖,带着那个小侍卫,走了……
“少洵姐姐,我家王爷未来的王妃……不会是个男的吧。”青衣丫头薰池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懵懵懂懂的。
“谁知道呢?”少洵倒是回神很快,返身对薰池说道:“他就算不是将来的王妃,也是未来小主子的……父亲……”
少洵微微地笑了笑,而后转身对身后的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