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年轻人似已完全忘记了彼此间的过节,就好像他的思想也和**一样,简简单单就能从劣境中恢复。他一步上前拉住了女人的手,央求着说:“让靳宾去救霍兰奚!霍兰奚一定是在纽登堡出了意外,不知怎么人又被送往了嘉里兰!”
“也许计划临时有变,嘉里兰离纽登堡并不远,他顺道去那里征兵也是一样的。”淡褐的长发由中间分梳,一张本就小巧的脸被遮掩得更小。靳娅比过去瘦了不少,看上去精神也不太好,整个人都被一丝淡淡的愁绪浸浴其中。“兰奚不喜欢事无巨细地向人汇报,但前些日子我接到了他的视讯,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我们会结婚……”
“那个视讯没准儿是假的,我随随便便就能给你伪造一个!”费里芒在一旁焦急地插话,乱揉了一把自己的鬈发,“但我监听了空指中心的紧急会议,霍兰奚确实出事了!”
“我能梦见,我每夜都能梦见,他很糟,满身是血……”狼川也揪起自己的衣领拍了拍心口,一身淡的空军士兵制服衬得这小子尤其俊秀。
“你……你说你每天都梦见兰奚,为什么你会梦见他……”噩耗突如其来,一时令人难以适从。一双大眼睛空茫无神地眨了眨,靳娅盯着年轻人的脸,“再说就算是真的,靳宾也不会听我的,他做事从来一意孤行,谁也改变不了……”
他们的争执显然彼此不达要领,年轻人救人心切,可女人仍在介意对方试图夺走自己的丈夫。
“他不是你的丈夫吗!”狼川急得口不择言,几乎上前擒住女人纤瘦的肩膀,“你难道就打算什么也不做地等在这里,等到他的死讯传回来?!”
“可是他现在回来有什么好?!那些空军军官们都指望着他去营救那些矿工,他才一回来又得继续去赴死……”那份只会“点头、摇头、莞尔微笑”的温婉早已荡然无存,靳娅突然拔高了音量,她面涨得通红,眼泪已经浮在了眼眶里,“他即将成为我的丈夫,他的生死到底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年轻人也一刹怔了住,良久才懵懵然地开口:“你不想去找他,难道……是因为我吗?”
眼角的泪痣殷红似血,或许长久浸润了泪水才会变得这般忧伤凄厉。女人没有回话,但一切已然明了。
“我去!我自己去!”狼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走,挥动着手臂大叫,“我去把他找回来!我自己去!”
年轻人大步踏着走出了,突然又折返了回来,他冲蹲坐在女主人身边的大狗振臂一挥,“闪灵,我们走!”
一旁的“闪灵”抬头看了靳娅一眼——也不知那条大狗是不是听懂了两个人的争执,它很显见地给了女主人一个鄙弃的眼神,然后便跟着狼川走了。
靳娅没有试图去阻拦“闪灵”的离开,摇晃着身体走出两步,就坐了下来。父亲的戒告犹在耳边,她并不怀疑狼川的梦与费里芒的话,事实上这些日子她自己也寝食不安,忧心如焚,却一遍遍自我催眠般暗示自己只是多心。妒意的触手牢牢抓住了这个女人的心,她极度沮丧、懊悔乃至自我厌弃,为自己的一念之差竟让爱人身处险境。
我是怎么了……
“靳娅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费里芒踢踢踏踏地跑在狼川身后,一面叹息不迭,一面又扯着嗓门冲跑在前面的家伙嚷嚷:“你真的要自己去第十区?那里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戈多党人占领了,你去不是送死吗!”
狼川满肚子无名之火,还没想好怎么回话,身前就猝然蹿出几个高大黑影。来不及逃跑,就被他们抓了住。
原来卫队长已经带着几个蜂党士兵守候多时了。
“闪灵”呲出尖牙,扑上去就咬住了一个卫队士兵的腿。
“该死!”犬齿深深扎入肌肉,好像还伤到了骨头,那个抓着狼川的士兵喊出一声,就松了手。一旦一侧的肩膀得了松解,狼川反应迅速,立刻使出了所学的格斗技巧,乘机将自己挣脱了出来——这会儿他突然聪明得不像话,灵巧地左闪右避,当察觉身后的士兵穷追不舍,他欲擒故纵地让对方接近,结果却在对方自以为能抓住他时猛地拽过对方的手臂,狠狠咬下一口。
那劲头比“闪灵”还凶悍,卫队士兵又是一声大叫。
见情形不妙,童原拔枪就要射击。没想到自己却一下子被扑了倒,而且,又是被那个土拨鼠一样的家伙。
“我刚刚屙屎没带纸,只得用手抹了抹。正好你的军装借我擦擦手!”费里芒使出全身的力道压在童原的身上,伸手在他胸前乱摸一气——军服下的胸肌硬得好比石头,每次摸来都觉得手感极好。
童原又像上次那样憋红了脸,除了不停地骂似乎也别无他法:“该死的臭虫!该死的老鼠!你起来!你滚开!”
年轻人砸砸齿间嘴角的血,边疯颠颠地甩手臂边笑,向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奥利维尔跑去。大狗也跟着他。
费里芒已经被三个卫队士兵脸朝下地摁在了地上,“狼川!把霍兰奚带回来!”一贯傻兮兮的科学家总算窥出了端倪,开了窍,一张脸挤得变了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