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她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大儿子就站在她的眼前。
贤妃走了过去,用一种近似讨好的语气说:“殿下回来了?可曾见过皇后?这些日子在灾区可好?我看殿下仿佛是清减了。”
元德没有回头,甚至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多谢娘娘关心。”
气氛骤然冷下来。
贤妃面上有些挂不住,她盯着自己的儿子,自讨没趣之后,性子也有些凉:“殿下让本宫来是有什么事吗?”
元德转过头来,看着她:“娘娘,这次省亲感觉如何?”
贤妃喉头一动,这次省亲也回去见了自己兄弟姐妹的那些孩子,比起元德,实在是差之远矣。她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一生出来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儿子的身上,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小儿子跟大儿子差得可真不是一点半点。
一种骄傲自负的感觉袭来,贤妃那种被儿子冷淡对待的怨气也就消散了。
她再次定睛看着元德——啊,他真的瘦了,身上的衣服仿佛都大了些,下颌线条也更加明显了,她不由地担心起来:“殿下何必去搞那些赈灾的事情呢?那些灾民……又脏又下贱,何苦去受那个罪呢?”
她正在这里思绪翩翩,元德已经开口问她了:“可曾见过一个叫做独孤钰的女子?”
贤妃胡思乱想之际,骤然听见独孤钰三字,登时一惊,赶紧开口:“没有……我谁也没见。”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抬手慌乱地拢了拢自己的耳发:“嗯……殿下刚刚问什么来着?”
元德回头,淡然的目光微微看向了她,那目光中带了一点力量,落在贤妃脸上。
贤妃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元德继续问道:“什么时候见的,说了些什么?”
贤妃有些挫败,她清了清嗓子:“不是我。是我让宋嬷嬷去的……”说道这里,贤妃突然扬高了声音:“她毕竟陛下谕旨的未来太子妃,本宫好不容易回一次洛阳,怎么也得派人见见未来儿媳妇吧!怎么?殿下为何突然问到了她?”
元德淡淡地说:“我见到她了。”
贤妃突然一愣,她看着元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必这各位独孤姑娘一定很美?本宫还从没听过殿下问起过哪个女子呢?”贤妃心头正在打鼓,若是元德真的对独孤钰动心了,那么她想要将方岚清送上太子妃之位,怕是就难了很多。
元德点了点头:“她确实很漂亮。而且很与众不同。”
贤妃心中一凉,夸一个女子美丽算不得什么,但若用与众不同来形容,就显得很不一般了。
元德抬手,指了指身边的一个护卫:“田园徐,你来告诉娘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那个叫做田园徐的人冲着两位行礼之后,朗声道:“独孤钰,武德二十年,一月二十日,与独孤家决裂。”
“决裂?”贤妃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田园徐道:“说来也是好笑,不外乎因为她与太子殿下的这档婚事。独孤家的人企图偷梁换柱,这位二小姐气不过就跟着整个独孤家决裂,如今在外面东搞西搞,恨不能将整个独孤家都拖下水来。她一人撼动不了独孤家就想着法子折磨全家。可见这位二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元德挑了挑眉毛,示意他说下去:“那如今,她跟独孤家是个什么状况?”
田园徐接着话说:“洛阳独孤府的当家人独孤原送娘娘回京,鞭长莫及。独孤夫人卧病在床,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至于那个独孤钰小姐,已经搬出去住了。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天蚕丝,据探子回报,她打算做金缕衣,要在百花会上跳凌波仙。”
元德在他说完之后,看着贤妃:“娘娘,你听完了这个独孤钰的事迹,心里作何感想。”
贤妃眨了眨眼睛:“这……委实没有想到这个独孤钰这么诡异。”虽然以前来人都说独孤钰很蠢,但若真是蠢人,怎么会做出这么些荒唐的事迹。
元德眉头微蹙,他紧紧地看着贤妃:“仅仅是诡异吗?儿臣总觉得这其中巧合重重。”
贤妃眼睛一转,她吃惊道:“你怀疑,她是我安排的?”tK63
“我最开始是这样想的。”元德说,“她的变化是在娘娘从洛阳省亲之后才开始的。而且……”他转过头来看着贤妃,“娘娘不是一直打算通过婚事来控制我吗?更何况,她要跳的,是娘娘的舞蹈,凌波仙。”
贤妃眉头深皱,她那企图用婚事捆绑住儿子的心思被元德戳破不可怕,但是突然一顶乱七八糟的帽子扣下来,她有点措手不及:“本宫才没有这么做过,本宫与那独孤钰素不相识!本宫为何要这么做!”鬼知道那个独孤钰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她一瞬间联想到了皇后,贤妃上前一下抓住了元德的衣袖:“我为何要选择一个无名无姓的傻丫头来成为你的太子妃。这一定是皇后的手段,她想要凭借这种手段来离间你我。”
元德转过头去,窗外的月色落在他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