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口中的‘荣华楼’又是什么?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问题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一个个蹦出来,换做他人早就不耐烦了,但淳于炀的性子格外沉稳,还有耐心给他解释道:
“今日早朝,父皇翻出太子前年贪污允州、颍州、沧州三地的河堤款,故意抬高米价发天灾财、并且贪琼林苑四千万辆黄金建造款等证据,当着众臣的面将他责备了一通,罚他禁足在东宫一个月,还将范大人贬为了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
淳于善吓了一跳:“怎会如此?”
“太子被禁足,自然无法再负责今年的秋猎,我本也以为父皇会顺理成章将这事交给四弟,却不想他指名要你去办。”淳于炀道皱起了眉头,“而本来该由我负责的‘荣华楼’一案,本来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彻底铲除,却也莫名在这关头,被父皇转给了四弟。”
淳于善只这么一听,心中便如同明镜一般,将皇帝的意图揣测得一清二楚。
虽说如今朝堂之上派系林立,各为其主,但这副局面其实是由皇帝一手塑造而成的。当年他为了让太子有危机感,不至于自满得失去自我,便有意扶持淳于靖与之抗衡,却没想到淳于靖的确很有本事,不过短短几年风头就有压过太子的趋势。
这一次太子被翻出做了如此失德的事,怕是在百姓和群臣心中早已失去了威信,其中最直接的受益人想必就是淳于靖了,但皇帝肯定不想让淳于靖手中握有太多权利,于是便将他这个闲散王爷也拉出来遛一遛。但又怕淳于靖察觉出这种意图,心生芥蒂,又再从他三哥那里扯了一件差使塞给他,就当做是安慰了。
啧,他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能翻手覆雨,但追根究底不过都是帝王手中的棋子罢了。可怜他一心想要远离宫中这些勾心斗角,到头来还是迫不得已的被拉了进来。
唉……
淳于善正想与他三哥感叹一声皇家儿郎难做,抬头便看到庄贤妃身边的大宫女秋露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转角后面,正眼巴巴地望向他们。
淳于炀自然也发现了秋露,他脚步一转,朝着秋露走去,问道:
“母妃派你来的?有何要事吗?”
秋露朝他们二人行了宫礼仪,浅笑着道:
“娘娘有吩咐,早朝结束后,请三王爷到她那里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