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勋少爷送的伤药,灵仪张了张嘴,心中隐隐察觉出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敢说。
莫大夫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出一些在掌心,仔细的看过闻过后,点头道:“的确是军中独有的伤药,倒也是能用的,只是效果没有芙蓉生肌膏那么好。”
“是吗?”叶翩然笑意浅浅,把玩着那个小瓷瓶,“那便用着吧。”
另一边,叶言勋抱着痴傻的叶言康走进兰心院主屋,里面的丫鬟立即迎上来伺候。
将怀中的弟弟交给丫鬟,叶言勋朝其中那名颇为年长的丫鬟问道:“春宵,娘怎么样了?还未醒么?”
春宵摇了摇头,面露愁云:“没有,夫人近来本就神思困倦,听说大小姐受伤更是急火攻,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
“药呢?喂她吃了么?”叶言勋问道,脸上的关心真真切切。
“一直在炉子上温着呢,夫人醒来就能用。”春宵说道,她看看屋外,压低声音问:“勋少爷见过大小姐了吗?大小姐伤势如何了?方才外面是在吵什么?”
“没什么,几只老鼠在作乱罢了。”叶言勋垂下眼淡淡的说,“然儿去相府请了大夫,这会儿估计应该到了。”
春宵吓了一跳,怎么牵扯到了相府?这样一来,岂不是整个相府都知道了?
看穿她的想法,叶言勋说:“然儿的伤是瞒不住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正说着,伺候公孙瑗的陈嬷嬷欣喜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夫人醒了!”
丫鬟们连忙上前去伺候,叶言勋走到炭炉前倒了一碗热腾腾的药,稍等一会儿后,也绕到了屏风后。
公孙瑗的脸色果然不太好,本就没有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更是憔悴如纸,然而尽管如此,也一点没有折损她的美貌。
公孙瑗身体还好时,是眉若远山,琼姿花貌的美人,久病之后,却又如同空谷幽兰一般淡雅纤弱,丝毫不辜负当年京城第一美人的盛名。
公孙瑗抬起眼,见到叶言勋,温和的笑了一笑:“勋儿来了。”
叶言康听到娘亲的声音,噔噔跑过来,手脚并用就往床上爬,:“阿娘!阿娘!”
陈嬷嬷将他抱起来,放到公孙瑗身边,公孙瑗轻柔的擦去他嘴角的口水,确认他身上没有受伤后,问道:“然儿呢?”
屋内静默了一会儿,叶言勋才开口道:“已经醒了,传了大夫在医治伤口,娘放宽心,然儿的伤一定会好的。”
经过这么一遭,公孙瑗心里已平复不少,叹息道:“若是不好,怕这也是她的命了。”
“然儿容貌甚美,若是不好岂不是可惜了?”叶言康笑着说,勺起一口药递到公孙瑗唇边,“孩儿会想尽办法治好然儿的。”
叶言勋虽不是公孙瑗所出,但这个孩子向来孝顺懂事,进退有礼,公孙瑗对他还是有些喜欢的,喝下药后,点头说道:“那就劳你多费心了。”
正说着,有个丫鬟走上前来:“夫人,小姐来了。”
随后,便见叶翩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叶翩然脸上戴着一块面纱,遮住了狰狞的伤口,只露出一双含情水眸。见到公孙瑗,她身子几不可查的晃了晃,下一刻踉跄着走到床边,弯膝跪在了公孙瑗面前。
“娘……”叶翩然叫着这声失而复得的称呼,心中翻腾着无数种情绪,悔恨,无措,委屈,然而最后都只化为一句:“女儿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