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衬下,尚谦信此时就是一个血人,血水顺着额头,手指,刀尖不停的往下滴。一旁,大家伙都看呆了,就连张雪莲也捂着小嘴,睁大秀气的眼睛呆看着他。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来敌的尸体,有如神助的凶悍刀法,造成了这样辉煌的战果。
“一,二,三……”“
天爷,一十三人。”张
之虎回过神来,命人将尸体集中了起来,一十三具尸体,无一不是缺胳膊断腿,还有几具是少了脑袋的。稍一观察便会发现,这一十三人竟有半数,是尚谦信独力格杀的,一对十三格杀了半数,他却只是受了点轻伤。
“谦信呐。”
张之虎动了动嘴皮,欲言又止,此时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也晓得这个尚谦信的手段了得,身份怕是有些可疑。这样的手段城里也不是没有,多半是身经百战的退伍老兵,以一敌十,擅使重弩,那也得是军中精锐。然而尚谦信年纪尚不满二十,怎么看都不像是军中老卒,偏偏他又说一口辽东官话,这就越发可疑了。“
唉!”尚
谦信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心爱的重弩捡了起来,低着头不吭声了,这便是逞英雄的代价。
鸦雀无声,良久张之虎方道:“谦信呐,我代大家伙,谢谢你。”尚
谦信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轻松道:“自家兄弟,实不必如此。”
天亮后,洞口。
这个地方不能住了,狩猎队只得收拾行装,或原路返回,或继续北进,大家伙总要做个决定。多数人都对艰险的前路,心生畏惧,主张原路返回了,此行的收获巨大,卖了皮子分到了钱,足够大家伙逍遥自在几年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回去吧!”
“是呀,前路难测,我这眼皮可劲的跳,不祥之兆。”
议论声中,尚谦信却还在翻看着那些尸体,昨夜来袭的是一伙土人,这伙土人瞧着十分凶悍,身材也比一般的土人高大,装备也算是精良。他蹲在地上,摆弄着一些铁制兵器,以长毛梭镖居多,却也有几把铁制的砍刀。提起一把带血的砍刀,尚谦信眼睛眯了起来,这可有些蹊跷了。身
后响起脚步声,不久,张之虎父女走了过来,面色亦是有些凝重。瞧
了瞧,张之虎低声道:“砍刀,铁器,必是出自西夷之手。”尚
谦信一点头,低声道:“前头,必有西夷据点。”
两人相识,心中都十分笃定,这道理原也十分简单,土人是不会打造铁器的,瞧这砍刀的样式也不像是大明的,那必然是西夷打造的无疑。此时,张之虎眼中便有些怯懦,仿佛瞧见了前路的腥风血雨。
“走吧!”
“此地凶险,咱们为求财而来,丢了性命便不值当了。”
张之虎心中萌生怯意,尚谦信心中却有别的打算,此地既然有西夷的定居点,他心中便升起一个灼热的念头。倘若攻下了这个定居点,不但可以大发一笔横财,一夜暴富,还可以领到一笔军功。他自幼锦衣玉食,于钱财从未缺过,然而军功却是求也求不来的,这样的战机错过了,未免可惜。
心中沉吟,尚谦信低声道:“世叔,富贵险中求。
张之虎一呆,惊道:“闲侄之意?”
两人的称呼由兄弟,变成了世叔,贤侄,这让尚谦信心中苦涩,这便是做英雄的代价了,人人敬重他,却又敬畏他,虽一字之差却又天壤之别。
既如此,他终究是一咬牙,说道:“攻寨!”
此言一出,张之虎顿时打个寒噤,面色变了,他瞧一瞧面前这凶悍勇武的年轻人,心中竟生出一丝畏惧。此人终本性毕露,昨夜身上留下的血迹,尚未褪去,那面色竟有些狰狞,却又头角峥嵘,十分不凡。尚谦信见他面色犹疑,便不再劝说,从腰间取出一袋子钱,便透在地上。
一咧嘴,尚谦信振臂一呼:“建功立业,当在此时,不怕死的,来!”
一袋子龙元掷在地上,顿时周围鸦雀无声,不少人眼睛都直了,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便是如此。尚谦信当机立断,重金悬赏之下,还真有七个亡命之徒站了出来,都是弓马娴熟的好手,或弹无虚发的铳手,仗着一身好武艺,跃跃欲试的。“
哈哈!”
尚谦信王族出身的锋芒毕露,不再掩饰,竟颇有些几分贵胄气息,那贵胄气息流露了出来,让张之虎父女又呆住了。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知已然无法劝阻,张之虎只得命人将武器,火药集中了起来,送了过去。连尚谦信在内八个人,都是好手,便就地整顿武器,马匹,准备着北上攻打西洋人的寨子了。半
个时辰后,一支精干的马队,已集结了起来。
一回头,尚谦信看了看张之虎父女,便笑了笑,昂然道:“世叔,小妹,咱们就此别过,保重!”“
珍重!”张
之虎赶忙一抱拳,瞧着八个人翻身上马,沿着冰封的大河往上游进发,不免心中叹了口气,年轻人呐,总是这样不计后果。缺又不免生出一丝艳羡,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