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义兵
白虎节堂,马城签发了数道手令,便冲着何可纲温言道:“你去海参崴将骑营管起来,你与承志同去,承志为主,你为副。”
何可纲心中一喜,便恭恭敬敬的应了:“末将领命。”
此番他出掌海参崴骑营,虽是邓承志的副将,可也算一偿所愿能独领一军了,便兴冲冲的告退。四下无人,马城瞧着挂在墙上的大幅地图,地图上,此时,北线敌骑已进至贞河天险中段,十余万铁骑滚滚而来,那巨大的远东地图上,竟似乎有杀气铺面而来。
此时,明军已弃守贞河天险,将好不容易得来的雅库茨克,桑加尔等坚城毁灭殆尽,免得落入东欧人手中。从贞河中段到海参崴要塞不过两三千里,马城定定的瞧着远东地图,心中竟有些烦闷,倘若他输了这一仗会如何,这西伯利亚万里疆域,尽入敌手。
后世那不堪入目的历史浮现在脑中,砰,马城盛怒下一拳重重的砸在墙上。外头亲兵听见响动,大吃一惊便冲了进来,瞧见了大都督拳头上正在滴血,数十亲卫竟面面相觑,瞧着面带寒霜之色的大都督,不知所措。这一拳头砸出去,心中郁闷稍解,最郁闷的便是无人分享他心中的愤懑。
“下去吧。”
言语之间虽轻描淡写,却藏不住那盛怒下的杀机,连温暖如春白虎节堂之内,竟似温度骤然下降,噤若寒蝉的数十亲卫慌忙退了下去。马城看也不看滴血的拳头,心中肃然,这东起太平洋,北达北冰洋的万里之地,如此广袤富饶的远东,老子要定了,这就是大明的谁也抢不走!
心中烦闷稍解便暂且推开琐碎公务,出得白虎节堂,穿街过巷便进得楼台,这黑龙江的亭台楼宇风格又和辽东不同,更显豪迈大气,奇石,高台林立,亭台便建在奇石之上,需一级一级的去攀登。
“芝麻开花节节高!”
进得楼台,便瞧见两个青春年少俏佳人,娇俏可人,便如同两只俏黄鹂在石级上嬉戏,神情雀跃,一个北地胭脂中的绝色陈圆圆,一个扬州水乡孕育的佳品李香君,年纪相仿便结为手帕交,感情极好。
啪!
园中林立的亲卫齐刷刷的行捶胸礼,将两个青春少女警醒,便吐吐舌头提着裙摆迎上来。两个青春俏佳人骤然从雀跃变得端庄,这一动一静之间的神态,便美不胜收。
“王爷万福金安。”
两个端庄妃嫔分左右迎了过来,盈盈下拜,马城笑着应了,瞧着两女端庄起来不苟言笑,倍感无聊,随着他权势日重,威严日增,又有哪个妃嫔敢与她放肆谈笑,想两女初进王府还有些天真大胆,如今随着年纪增长便越发无趣,那笑容都是扮出来的。
静极思动,马城便动了出征的心思,终是金戈铁马更畅快些。
崇祯十二年,十一月。
大都督马城亲率八千铁骑护卫,离黑龙江府,挥军北进远东要塞海参崴,海参崴要塞因着大都督驾临便喧嚣起来,车水马龙,各部明军在入冬前纷纷集结到远东,广袤的远东大地上,北线大战一触即发。
乌拉尔山,前线。
李争鸣额头冒汗一字一字的琢磨着大都督的手令,大都督对他措辞少有如此严厉,吓的李争鸣皮都绷紧了,当下便狠起心肠整肃倭军,连他的亲兵营都充作督战队派了出去,抓人,砍头,不到半日几百颗血淋淋的脑袋挂在树上示众,倭军,朝军士气为之一肃,三天后被追究溃败之责的倭军,死于连座的多达千人,倭军上下人人自危。李争鸣本还担心倭人不服,闹事,却未曾想倭人被砍了一千多个脑袋,竟士气大振了。
瞧着那一个个倭将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回到军中又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上蹿下跳,李争鸣对倭人的秉性十分错愕,这些倭人竟越杀越听话么,早知如此老子们还担心个什么劲呐。竟被他看穿了倭人的秉性,倭人便是最崇拜强者,杀的越狠,军法越严苛就越听话,让人啧啧称奇。
李部将领,对卢象升不免有些怨言。
卢象升接到措辞严厉的大都督手令,自感羞愧,他也晓得他的短处,这番确是他心慈手软了,亡羊补牢,连座,诛连之法在倭军中实施起来,南线军容为之一肃,便越来越像个屠宰场了。
此时,贞河中段。
贞河,俄国人称之为勒拿河,贞河归属可不是一个名字那么轻松容易。
明人在勒拿河流域经营多年,移民数十万并且修建了大量定居点,大明人对土地的本能渴求,让这些远东移民如同蚂蚁般勤劳忙碌着,将大河之畔大片荒芜的土地开发起来,种上粮食,才安定了下来便面临着十余万东欧联军的铁蹄,不得不大踏步的撤退。
然而数十万人哪里是说撤就能撤的,大明人对土地的执着是天生的,无法改变的。勒拿河中段明军主力大多抽调到南线,兵力空虚,不愿背井离乡的百姓便自发组织起来,不错,在西伯利亚生根发芽的大明移民,已然将这天寒地冻的广袤土地,视如珍宝和乡土。
贞河中段,不愿扔下富庶土地,不愿背井离乡的百姓竟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