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苓国的九皇子是个心思颇深,诡异多端的人物,此人年纪虽不大,却是深不可测,大小姐定要小心才行。”楚副将收敛满身戾气,提醒弈菘萝。
弈菘萝缓缓的抬起星眸,盯着手中的茶杯,勾着唇角,饶有兴趣的喃道:“诡异多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送份见面礼给他呢。”
应该,送什么礼物好呢?
夜,漆黑如墨,寂寥的天空中挂着几颗残星,天际,一勾上弦月挂在天边被黑云遮去了大半,唯有少许的月光倾泻而出,散发着清冷的光,风刮动树叶沙沙做响。
一群人在树林中不停的忙碌着,他们尽量放轻声音,不想被人发现,几个时辰后,原来一根根规矩的树枝,被组装在了一起,大家看着眼前这个奇怪东西,都觉得惊奇不已。
弈菘萝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一排杰作,打出一个响指,勾着唇角开口道:“出发。”
……
月黑风高……杀人夜。
草丛内,一群劲装黑衣人隐身在乱草丛中,黑色的夜行衣与黑沉的夜色完美的融和在一起,是如此的契合,很难让人发现。
弈菘萝蹲在草丛间,一双晶亮的凤眸映着暗夜泛着晶亮的光,盯着前方的军营观察了片刻,蓦然,目光停留在某一处角落,定格。
她凤眸微眯,突然计从心来。
唇瓣微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手伸向背后,从后背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了箭弦上,手臂向后用力拉伸,箭指上空,一紧,一松,“嗖”的一下将箭矢放了出去,箭离弦发出尖锐的啸声,与任何一件事物发出的声音都不相同。
短暂的啸声与夜间风声夹杂在一起,瞬间便销声匿迹,若无心之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数道身影趁着夜色,动作矫健的穿梭在军营内,身若鬼魅、来去无踪。
牢房内因常年照不进阳光,显得极为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子臭味,一张还算完好的草席铺在牢中角落的地坑上,草席上面此时正坐着一个衣衫破损的男子,男子安然自得的闭着眼睛小息,丝毫没有自己身处牢狱的窘迫。
他身上从胸前到背后都缠着布条,应该是身上的伤口,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但很多地方鲜血已经渗透出来,染红了布条,他却丝毫不在意,仿佛受伤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手臂随意的搭在一支屈起的膝盖上。
牢房地中央有一张矮桌,桌前的矮凳上白衣少年端坐着,一头墨发用一支羊脂玉发簪高高束成一个发髻,发髻根部用一条银色发带缠绕起,发带长至腰间,鼻梁微挺,白玉般的容颜在火光照耀下微光潋滟,钟灵隽秀。
尹玄朗看着端坐在草席上闭眼的男子,声音清润,勾唇缓缓的说道:“弈将军真的不考虑归顺我东苓吗,本王代吾皇承诺,将军若是肯归顺我东苓,吾皇便许给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以及权势,将军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弈君澈闻言嗤笑一声,闭着的眼睛依然未睁开,语气不屑道:“九殿下不必费心思了,弈某岂是那贪图富贵之人,更非贪生怕死之人,殿下多言无意。”
尹玄朗闻言,倒是对他的傲骨佩服了几分,他继续游说:“这样的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这可是多少人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荣耀,难道奕将军就真的会不动心?”
弈君澈终于睁开眼眸,静静的望着端坐着的尹玄朗,眼眸中无一丝波动:“弈某这一生不为权、不为财,只为像父辈一样守护我南夏疆土,护我南夏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自我南夏开国以来,我弈家先辈就一直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要说这尊荣,怕是整个南夏也无几人可与之匹敌。”
即使此时身处大牢,也未见弈君澈显露丝毫的狼狈、屈服之相,依旧语气凿凿,铿锵有力。
“将军的忠心及傲骨,本王十分之钦佩,能得弈家世代忠良将领是南夏皇室之幸,只可惜这么忠诚的将领却不属于我东苓,可惜……着实可惜,就为了这一点好名声,放弃继续活着的机会,搭上你自己的一条性命,将军觉得值吗?”
尹玄朗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接连用了两个可惜,虽早知劝降无果,心底里却还是不想放弃说服他的念想,这么忠诚的人才,若是就这么英年早逝,做为对手的他也觉得很惋惜。
当然,若是因此他弈君澈求饶,归顺他东苓,他便不会在钦佩他。
“无甚可惜,也没有值不值得,我们弈家世代忠烈,绝不会为了个人苟活而做出投敌卖国之事,在下更不会给弈家的先祖们抹黑,让他人戳我弈家的脊梁骨,我弈家军世代以守护南夏江山、百姓安居为己任,即使没有我弈君澈,但只要有我弈家军在,任何野心贼子也休想踏进我南夏半步。”
弈君澈目光如炬,炯炯的瞪视着尹玄朗,即使面对生死,在这场眼神交战中他也丝毫不肯退让。
坚毅的守护着自己的信仰!
尹玄朗眼神凌厉的看着弈君澈,片刻后,眼神微眯,道:“若是将军执意不肯归顺我朝,本王便真的留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