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师，这些程序还是能省则省吧，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有您和曾老就够了，要是没有问题，直接交给出版社，自费出版都没有问题，就不要走那些程序了。”

“你啊你，还那么任性。”

“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担心我和那些个专家再起争执，我还无所谓，老师不好做人，这还是算了吧。”

陈堪的硕士生导师桑老师亲自跑到中海师大来找陈堪，自然是为了陈堪那一篇宋代交通考的论文了，本来陈堪是打算过几天亲自到南方大学请教，没想到桑老师竟然带着几个学生在没有通知陈堪的情况下自己跑过来了。

桑老师已经将近八十了，但是气色还非常的好，神采奕奕的，说话依旧是中气十足，现在还带着硕士和博士，一点看不出老。

“好吧，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我对我自己的弟子还是有信心，自费出版这个倒是不用，商务印书馆的郝馆长联系过我，我和他们说了你的这篇论著，你到时候给他们发一个最终版本的，给他们审核吧。”

“商务印书馆，这个级别有点高啊。”

“不高，就你这篇论文，商务印书馆正好。”桑老师一拍桌子说道。

商务印书馆是国内第一家现代出版机构，也是中国最具实力和影响力的文化出版机构，已有百年历史，虽然名字之中有“商务”二字，好像带有浓浓的商业味道，其实并不然，商务印书馆对于出版书籍的要求是极高的，他们有一个“双最”出版宗旨，叫做——出版最好学者的最好著作。

“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只要能出版就好。”陈堪倒是无所谓地说道。

“你变了，变得有自信了。”桑老师看着陈堪说道。

陈堪闻言一笑：“人总会变的。”

桑老师闻言竖起大拇指说道：“这个变化好，一个优秀的学者就应该有理论和知识的自信，就像一个好的屠夫，应该信任手中的刀一样，好！”

“哈哈，老师，您在说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陈堪说道。

“哈哈哈！”桑老师闻言哈哈一笑。

“不过到时候商务印书馆不会也要走那道审查的程序吧。”

“有曾老审查，难道还不够，你就不用担心了。”

“恩。”

陈堪口中的“拿到审查程序”就是一开始陈堪拒绝的那程序，这其实是学术界的一个传统。

学术界内有一个流传已久，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作为一个后进晚辈，写出一部作品之后，需要请至少一个该方向的专家开一次或大或小的“研讨会”，有点类似于学生时代的毕业论文答辩。

本意是让这位专家前辈指点指点后进晚辈，看看文章上面有什么不足，加以指正，是为了这名后进晚辈着想，用自己的经验带带路。

这本来没有任何问题，也是正常的，前辈用自己的经验为晚辈把关指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也是学术界的优良传统，古今中外的历史上，确实是有许多这方面的美谈。

但是美谈归美谈，陈堪不知道之前如何，反正现在陈堪对此并没有太好的观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味了，变成宣誓一下专家前辈的学术权威了，意思就是，我年纪大我是权威，你就要好好听我指导。

之前说过，硕士生和博士生的毕业论文答辩是很痛苦的，基本上五成以上的学生会被骂得体无完肤，甚至怀疑人生，这一点都不夸张。

这道“程序”现在也差不多了，当然毕竟对象是老师了，一般不会那么狠的，可是这世上就是无奇不有啊，要是遇到一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那真的不好过，之前陈堪在硕士生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遭遇，很不爽。

“我打算过两天去趟首都，见见曾老。”陈堪说道。

“嗯，这是必须的。”桑老师点点头。

“桑老师。”这个时候，陈堪宿舍的门打开，翁秀频和王远主任两人走了进来，显然这是听到桑老师来找陈堪的消息之后赶过来的。

“是你们两啊，你们是属狗的吗，来得那么快，不过事先说好了啊，王主任，这个讲座的事情就不要谈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准备。”桑老师看到王远主任之后说道。

王远主任有一个习惯，或者应该说这是中师大乃至于所有大学系主任都会有的习惯，就是要是有行内的专家到学校的话，只要时间和身体允许，就会邀请这个专家为系里面的学生开一次学术演讲。

“桑老师，你看这……”

“别。”桑老师笑着伸手制止道：“这可没我什么事情啊，我这次就是过来转转的，不开讲座。”

“哈哈哈。”看到王远主任吃瘪，众人忍不住笑了。

“那一起出去吃个饭这个总可以吧。”王远主任苦笑道，心中暗道难怪会交出陈堪这样的学生，这个桑老师也是不按照套路来啊。

“这个可以，但是说好了不喝酒，我们先小人后君子啊，你要是让我喝酒的话，那我马上就走。”桑老师直接了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