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他,他肯定打回来啊。但是我呢打你是看得起你,你个穷搬砖的居然还敢还手,不要命了?这时候但凡擦破一点皮我都跟他没完,他得对我负责啊,然后我再去做个体检什么的,让他掏钱,掏不出来就给我打工。”
只要进了我家的门,就别想再出来。
板牙熊说:“好主意,给我块饼干您快上!”
谢慎行卸下泥灰从远处走回来,梁楚掰了块饼干角给板牙熊,剩下的塞进嘴里,这是炼乳饼干,奶味十足。在等人的功夫想打哪儿呢?打头打肚子肯定不行,容易把人给打坏了。那捶肩膀或者打后背?
谢慎行一步一步走近,梁楚目不转睛盯着人,蹲在地上慢慢朝他的方向挪,等两条线交汇,谢慎行从他身边经过,梁楚速度飞快跳起来,朝他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屁股上肉多,打不疼。
这一脚劲儿挺大,梁楚收力不及往后错了两步,饼干都跟着抖出来几块。腿抬得不够高像是踢歪了,可能是踢到了骨头,脚趾都被撞的隐隐作痛。
可谢慎行的两只脚却跟钉在地面上似的纹丝不动,他顿住脚步,低着头瞧他。
梁楚心说打我呀你,一边随时准备逃跑,一边凶狠地怪别人:“你把我脚弄疼了!”
梁楚和他对视,少年又瘦又脏,但离得这样近,他可以清楚看到谢慎行出众拔萃的五官。
是令人一见难忘的相貌,他额头饱满,颧骨平而锋利,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锋锐的刀削斧凿过一般的面相,所以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也不太善良。
实际上他确实很冷漠,谢慎行只是看他一眼,不屑跟他胡闹,抬步继续走远了。
板牙熊趴在他肩头,啊一声说:“他不接招啊,现在怎么办啊?”
梁楚也呆了呆,说看我的。然后蹭蹭蹭追了上去,岔开腿挡在少年身前,颐气指使地命令:“喂,我脚疼,肯定让你给碰坏了,你快赔。”
谢慎行充耳不闻,快步从他身边走过,这回连眼风都没扫过来半点。
又吃了颗冷钉子,梁楚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再去追。然而这回连跑着追都追不上了,明明对方身高还及不上他,但追的是真吃力,很快被远远扔在后头,气得骂:“你聋啦?我都说我脚疼了!”
梁楚不可思议:“他属飞毛腿的啊?”
板牙熊探出小脑袋看他手里的饼干:“可能是他比您高。”
“瞎说,你刚才没看见吗,我比他高了半截手指呢。”梁楚比了比食指。
板牙熊安慰他:“可能是谢慎行……比您矮点,但腿比较长。”
梁楚更郁闷了,幽怨地说:“你腿才短,我腿长着呢。”
板牙熊抓着帽子朝他伸爪:“再给我吃块饼干,您大长腿赶紧接着追。”
梁楚不追,蹲在地上和板牙熊一块啃饼干。他不着急,反正人找到了。谢慎行又搬了一趟泥灰,梁楚眼睛盯着他转,一副跟人结了仇的模样。到了午饭时间,工人陆续散了,谢慎行去一个窝棚打饭,领到食物他像是准备回家,脚步非常快,走到工地不远的一座废桥,钻了进去。
梁楚这才站起来,跺跺蹲麻了的脚,脸上写满了我要找人麻烦的表情跟上去,没走两步,才看到旁边站着个人,不知道来多久了。
梁楚仔细看看那人,皱眉问:“你来这儿干嘛?”
荆文武追上梁楚的时候,他那小叔叔正跟人撒赖,那人没理会他,他鼓着脸蹲在地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瞪人,吃完了站起来抹抹嘴,沿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走,吃饱了显然是要跟人算账去的。
还想悄悄跟着去看热闹,但他很快发现他,荆文武索性大大方方走过来说:“我来喊你吃饭。”
梁楚点点头,看也不看他说:“我马上去吃,给我留着。”然后跟他摆手再见。
荆文武在一旁没走,他低头看看他的脚,说:“你不是脚疼吗,你叫我哥哥,我给你检查检查。”
看来大侄子在这里很久了,梁楚说:“你是不是傻啊,我叫你哥,你叫你爹什么?”
荆文武眼睛一转,说:“你偷偷叫,没人知道。”
梁楚看他一会儿,拒绝:“你就是哭着想检查我也用不着你。我就让他看,不听话。”
荆文武板起脸,端起大一岁的架子来了,攥住他胳膊:“你认识人家吗?你一点事都没有,我不许你去,太丢人了!”
梁楚‘哟’了一声,这根葱好大的口气,拍掉他的手继续走:“我丢我的人有你什么事儿,你别管我,我忙着呢。”
荆文武亦步亦趋跟着,唱反调说:“我就管你!”
梁楚笑了,朝他勾勾手,说:“那你快跟我过来吧。”
梁楚再往前走,荆文武果然停在原地,他才不听他的。梁楚不管他,直到离开工地才又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荆文武正朝这边跑来,梁楚提醒他说:“我可没有让你跟着我,你自己非要来的。”我本想牺牲自己,你硬要插一脚那就牺牲你吧。
荆文武哼道:“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