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正要说话，突然眼前一亮，却是一个妇人走了过来，妇人身穿华贵长袍，衣服上绣满了金线，头戴华冠，点缀着密密麻麻的珍珠和宝石，光是站在那里，珠光宝气就能亮瞎人的眼睛。

妇人在脸上打了厚厚的脂粉，嘴唇涂的红艳，更夸张的是，每根手指上都戴满了戒指。

“瞿妮嫲这是干嘛？哪怕是前些年庆贺凰主寿诞，她也没穿成这副模样吧？”白薇疑惑问道。

凰绮罗也是皱了皱眉头，似乎对瞿妮嫲不大喜欢。

旁边老妇人想了想，说道：“要杀凰冰羽，敖风古定会来救，龙皇的最后一个后裔死在这里，瞿妮嫲自然要盛装出席。”

白薇愣怔片刻，摇摇头，感叹道，“丧子之痛，竟然将瞿妮嫲变成了这样。”

人群让开，瞿妮嫲坐在最前方的那一排，为了这个绝佳的观看位置，她特地去求了裁决宫主。

对她而言，今天，是她三年以来，最为开心的日子。

瞿妮嫲将手中的玉盒小心翼翼放在身前桌子上，兴奋的说道，“翎儿，今天，你的最后一个仇人，就要死在你面前了，你高不高兴啊？”

玉盒之中，只有一捧骨灰，自然不会回答。

瞿妮嫲爱怜地抚摸着骨灰玉盒，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裁决骑士们进入斩仙台，一辆巨大车辇行驶而来，珠帘之后，是一个高大身影。

裁决执事朗声道：“裁决宫主驾到！”

所有人齐刷刷站起来，巨辇之中，裁决宫主手心向下压了压，众人这才坐回座位上。

裁决执事看了看日晷，再次朗声道：“时辰已到，带叛族之人凰冰羽！”

一队裁决骑士走向天牢。

斩仙台成千上万人，不再有一个人说话。

瞿妮嫲兴奋的全身发抖。

过了片刻，为首的裁决骑士冲了过来，脸色苍白的跪倒在裁决宫主的巨辇前面，“大，大人，凰冰羽逃了！”

斩仙台一片死寂。

瞿妮嫲一脸死灰，今日盛装之下，那浓重的妆容也掩饰不住。

“怎么会跑了？”

白薇和凰绮罗对视一眼，白薇心头泛出一股奇怪的想法，她竟然庆幸凰冰羽逃跑了，不知道是多年竞争的姐妹之情，还是因为敖风古。

昆仑山脉，某处山谷之中，一辆马车碾过厚厚的枯叶，向着东南方向狂奔。

秋天已经到了尾声，山谷之中，厚厚的落叶开始腐烂，土腥味中混着淡淡的腐臭。

马蹄踏过，带起片片腐叶，黑色的战马喷出热气，遇到外面的冷空气，立刻变成了白雾。

敖风古挥舞着马鞭，抽在战马身上，不惜马力地往前冲去。

马车之中，凰冰羽看了看天色，眉头微蹙，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处决时刻，凰族肯定也发现了她逃走的事实，裁决神宫还有圣院的人，恐怕已经在追来的路上。

凰冰羽双手结印，在身前半空画符，武田空间之中，风之力勋章发出一阵清响，八道风行符飞出，附在马蹄上，两匹战马明显轻松了许多，跑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出了这条山谷，沿着山脚而行，过了青阳关，便能出昆仑境。”凰冰羽说道。

敖风古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凰冰羽，突然说道，“和我一起回武帝山。”

凰冰羽有些错愕，看着两旁飞速退去的风景，心绪复杂。

她只想着逃出昆仑，却没有想以后会去哪里，能和敖风古一起自然是最好，可一旦她去到武帝山，便坐实了她叛族的罪名。

清理了尸鬼族之后，凰族和人族必有一战，到时候，她又如何行事？

敖风古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说道，“去武院避避风头而已，躲过这一劫，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你。”

沉默片刻，凰冰羽问道，“若是凰族和武院开战，你会如何？”

敖风古是武院的学生，更是归莱大帝的关门弟子，自然会站在武院一边，若是开战，他肯定会和老师以及武院师生们对抗凰族。

更何况，凰族于他，还有灭族之仇。

敖风古紧紧握住缰绳，转过头，看向前方，日光穿过树林，在地上留下片片斑驳，沉默许久，他才轻轻说道，“你心里知道答案，何必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凰冰羽说道，不知为何，声音有些微颤。

敖风古沉默片刻，有些艰难地说道，“灭族之仇，不得不报。”

凰冰羽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身体微僵，过了许久，才动了动，缓缓坐回马车里，不再说话，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尽管知道会得到这个答案，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存在着一丝幻想，而现在，当她真的亲耳听到敖风古的回答，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那不切合实际的一丝幻想，也终于破灭了。

从龙凰大战开始，这一切就早已注定了。

那场震惊九州的灭族之战中，不管是她凰冰羽，还是身为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