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贤弟,你这是怎么了?”侯若方温润的声音,如同远山回音那般飘渺,断断续续地回荡在李牧耳边,充满着焦虑和关切。
李牧努力晃了晃脑袋,不顾大堂中的血腥味,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这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随即却突然感到一阵阵困乏袭来,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几乎有种张不开眼睛的感觉。
侯若方的声音,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声音中担忧,也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正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低声询问道:“贤弟,你没事吧?你看你这脸色苍白如纸的样子……”
“侯大哥,我没事,没事……”李牧微微摇头,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道。
湿冷的空气,多少还是冲淡了浓郁的血腥味,在吸入肺中的时候,也不再有那种令人闻之欲呕的感觉。
“不对,你肯定有事,今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样子了。”
侯若似乎有些不信,再次伸手按了按李牧的额头,皱着眉头道:“会不会是你最近思虑过度,再加上楚南天气变化剧烈,不小心就受了风寒?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马虎不得,等下我们回镖局后,我让厨房给你熬些姜汤喝,再好好休息一晚,应该会好一些的。”
李牧隐约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却又不太好对侯若方明说。
看着侯若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李牧顿时觉得有些愧疚,只得满怀感激地说道:“侯大哥,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刚才就是血腥味太浓郁了一些,闻着有些不舒服。而且他娘的东方厉,杀人杀得也太恶心了一点……”
说到这里,李牧不由抬头看了一下大堂,发现两位“老三”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地板上的大滩血迹,在寒风的吹袭下,正慢慢凝结成黑红色的半固体状。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侯若方摇了摇折扇,满脸认真的问道。
李牧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只好也是一脸认真的地回答道:“真的是这个原因。侯大哥你不知道,我以前再书上看到的,都是说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啥的,从来就没想过,还会有东方厉这样恶心的杀人方法,所以就有些忍不住,呵呵……”
侯若方仔细地看了下李牧,发现李牧的脸色果然慢慢好转,这才稍稍放心地点头道:“好吧,只要你没事就好,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才好,千万不能够自己硬挺着。”
“侯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和你客气的。”
李牧一脸嬉笑的答应着,随即又朝四处看了一下,不解地问道:“那些人呢?萧大哥和牛大叔他们,都已经走了吗?”
侯若方刷的一声合起折扇,随手指了指对面的大门道:“茶楼里太过狭小,大家都觉得有些施展不开。而且云阳城的城守柳大人,也已经派人过来维持秩序,顺便做个见证人之类的,这些江湖人士虽然不太把柳大人当回事,却也不好不给朝廷的面子,因此都跑到大街上看热闹去了。”
“朝廷不管这些事情?”李牧惊讶万分地问道,“我记得在连……嗯,我记得在渭阳城的时候,那些地痞无赖只要一打架,就会被如狼似虎的捕快们,给抓去蹲大牢的。”
侯若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牧,微微摇头道:“贤弟,那是因为地痞无赖们好对付,所以自然会被官府给收拾了。但是这些江湖人士,个个武功高强、桀骜不驯,普通捕快肯定不顶事,若是出动大内高手,或者军队进行围剿,浪费钱粮先不说,地方势力也不会……”
说到这里,侯若方突然停了下来,轻声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毕竟这些江湖人士,也就是打个架斗个殴,偶尔死几个人罢了,又不是什么起兵造反的大事,朝廷哪有多余的心思,来管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能够派几个人过来维持秩序,防止误伤到普通百姓,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原来如此,这他娘的不就是欺软怕硬吗?”李牧不由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还以为《楚律》到哪里都管用呢,原来在江湖中杀几个人,居然是没人管的。”
“呵呵,贤弟,你这样想还是有些不对的。”
看着李牧一脸悻悻地模样,侯若方不由莞尔笑道:“江湖中人杀江湖中人,朝廷一般是不会管的,但是江湖中人若是滥杀无辜百姓,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势力,绝对都会出动高手进行追杀,以此来维持帝国的稳定,以及朝廷的统治权威。”
说完这些之后,见李牧还是有些不解的模样,侯若方便又笑着继续说道:“所以说贤弟你一定要记住,在大楚的疆域土地上,还是属朝廷的拳头最大,除非你是先天高手,或许还能够勉强嚣张几回,但是也绝对不能够次数太多,要不然其他……”
侯若方正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阵急促而细密的兵器撞击声,隐隐约约传进了茶楼。肃杀中混杂着莫名的韵律,就如同一个豪迈的燕北大汉,弹奏着一具古朴铁铮,正准备饮酒高歌一般。
侯若方脸色一变,隐隐露出一丝兴奋之色道:“嘿嘿,打起来,萧贤弟他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