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白泽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于是又问了一句:“法门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好找?”
“那是自然,我白泽上知天地鬼神,下知妖魔鬼怪,只是不知道对你为何独独不同。”白泽看着叶夕叹了口气,他对她真的一点隐瞒的想法也没有:“或许,老天爷看我逍遥惯了,非得派你来折磨我的吧。”
叶夕听了,又格格地笑了起来。
虽然此时的叶夕只有6岁,容貌还未完全长开,但单看她闪光的眸子,白泽忽然觉得好像有一股带着清香的暖风吹来,不觉有些发怔。
白泽低下头一瞬,平静了下心绪,催促叶夕:“快过来,咱们需要易容,赶快出发,晚了说不定她就找上门了。”
叶夕点点头,还是白泽想得周到,那妖怪昨晚已经见过她女娃娃的样貌了。
叶夕带着化妆成白胡子道人的白泽走街串巷,按照昨晚的路线,很快找到了那个大户人家,门楣上高高挂着“高府”两个漆金大字。
叶夕上前敲开了门,一个老头打开门,问:“你们找谁?”
叶夕清脆地答道:“我师父看出你们高府出了妖孽,正是来为你家收妖的。”
那门房老头打眼一瞧,见白泽果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想想家中的老太爷的烦心事,也不敢怠慢:“两位请稍候,我先报给我家老爷。”
没一会儿,那老头急匆匆小步跑来:“两位请移步书房。”
这高家果然不一般,连看门的下人都这样知礼,看来这趟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
高家的布局十分严整规矩,不够奢华,但够清雅。经常能见到修竹翠兰,庭院里的布置也有板有眼。叶夕边看边想,这样的主人至少应该是通情达理的。
进了书房,没想到主人已经在等候了,那是一位着棕色织锦长衫的中年男子,身后站着的应该是个管家。那中年男子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是从他的相貌来看,现在的他也算是个美男子,只是清癯的脸上,一双眸子一直存着担忧,心事很重的样子。看到他们进来,眼睛盯着白泽,还没有开口相问,居然多了几分安心,立刻迎上前来:“敝人高青书,道长请上座。”。
叶夕不着痕迹地看了白泽一眼,心想:生了一副好皮囊,总归不是吃亏的事。
白泽当然可以看透这个男人的想法,微微一笑,说道:“高老爷有礼了!我们也是昨日云游至此,只是我昨晚夜观天象,看到贵府有一团红云罩着,却不是吉祥之云,那红云应该在此居留时日不短了。可是家中有年轻公子身体抱恙?”
那男子眼光一闪,透着惊喜:“道长说得不错,正是犬子得了怪病,整日里不思茶饭,颓废委顿,有一年多不曾出门了,却是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只能请远方的名医看诊,可是看来看去,总也看不好。虽然读书人不应语怪力乱神,但是,这实在是有违常理,我已然是心力交瘁。今日既然与道长有缘,还请道长明示。”
“既如此,就带我去高公子的住处看看吧。”白泽捋着胡须,有模有样地说。
高老爷赶忙起身,管家是个有颜色的,早几步到前面带路去了,带着白泽和叶夕往内院走去,果然,在“金芒居”停下了脚步,高青书说:“这就是犬子的住处。只是,他近来脾气暴躁,恐做出无礼之事。还请道长担待。”
“无妨,这并不是高公子的本性,我只是来看看怪异出自何处。”
白泽这话说得高青书面色一热,眼睛里居然浮出一道泪痕,是啊,自己的儿子本性纯然,本不该得了这样的怪病!
管家推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叶夕却明显地感受到屋内有一道明显的灵力。她看看白泽,白泽冲她点点头,显然也是发现了妖怪。只是没有想到,那妖怪大白天的就出现了,她难道没有听到院门响?没有听到人声?凭什么有恃无恐?
这时候,管家已经叫开了房门,被里面的一个男声骂了出来:“你是什么东西,我的屋子也是你敢进的?”
高青书黑着脸,尴尬、郁闷又担忧,上前去与儿子理论:“你不是总是身子不爽快吗?今日我带了高人来,让人家帮你看看。”说着不由分说推开了屋门,请白泽进去。
白泽和叶夕进去,看见一位着青衫的年轻人,坐在床头,冷眼盯着他们。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承传了高老爷的英俊,而且更胜一筹,身材高大,却透着秀颀儒雅,薄薄的嘴唇,线条分明,特别是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上的一双丹凤眼,微露光芒,精神很好,除了皮肤微微有些白,有些不自然,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病态,而且刚才听说话,也是中气十足。
叶夕也感受高青书心中的讶异,看来他也没有想到,儿子看起来是这般正常。
叶夕环顾周围,室内也简洁清雅。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叶夕忽然心绪一提,是啊,这个高公子明明是个男人,有椅子不坐,却非要坐在床头。她抬头看看白泽,白泽盯着床头的高公子,眼睛一眨不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