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观我日久,或言或不言,其见识比我犹胜,予心甚佩之!”
“无名”?这是谁?从这段话来看,在苏忠修的小木屋里还有一名既不是他自己,又不是实验对象,还能时不时地发表一些见解的人,此人是谁?
“三月十六日,天晴,‘试人二号’亡,‘无名’心甚伤之,余亦戚戚,奈何医术一道,艰难险阻,唯有不断前行摸索方得证道,亲朋至爱性命皆可抛却,更何况一罪妇?‘无名’大怒,骂予痴人,几欲挣脱铁笼,乎乎欲狂,……”
苏小小越看越是心惊,她想起在苏忠修的实验室里那个巨大的铁笼,和笼里悬挂的镣铐,如果没有猜错,那这个“无名”应该就被关在这个铁笼里,而且他的关系看来和苏忠修很不一般,因为苏忠修虽然差点被他杀死,也没有动要杀这个“无名”的念头。
从这段话后,这本记录本的页面就被一种褐色的液体粘在一起,苏小小试了好大力气打开来一看,页面上空空荡荡,再无记录。
难道这竟然就是苏忠修的绝笔?
苏小小把这本记录本扔到一旁,又拿起最旧的一本来。
“光宗九年八月初四,母亲赐翠竹院于修,修甚爱此地清幽雅静,特命下人于竹林中修葺小屋两间,一为温泉汤池,一为修之实验之所!心甚悦之!‘无名’随修搬入小屋,‘无名’之铁笼已小,特命匠人更换!”
苏小小一怔,从这本记录册上的时间推算,苏忠修七岁便一个人住翠竹院中,开始了自己的医学实验,而那时“无名”就和他在一起。而“无名”却住在一个铁笼子里,随着时间推移,苏忠修给“无名”更换了铁笼子!
苏小小打了个寒噤,她回忆起在小木屋里看到那一排排大小不一,高低不一的铁笼,起初她以为这些笼子是苏忠修用来装实验用的动物,但是……从苏忠修的记录的文字来看,苏小小心里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那些铁笼子都是用来关这个叫做“无名”的人?
这么多个笼子,最小的那个,能装下个七八岁的孩童,而到后面的那个,可以塞下一个象银魂一般高大的成年男子!
苏小小在心里一阵战栗,她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大胆猜测,因为这个猜测实在是太残忍,太无人道。
一阵夜风吹过,苏小小突然觉得有些凉意,她抬起头来,才发现红烛已经烧到尾,烛泪一滴一滴滴下来,在桌面堆成个奇怪的形状。
正对着书桌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来,苏小小站起身嘟囔了一句:“碧桃,这个死妮子,怎么也不关好窗户!”她走过去打算把窗户关上。
身后的烛光在夜风里抖动几下,“噗哧”一声彻底熄灭,月光象一层银纱一样从天空中倾泄下来,把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一层银色。
苏小小朝小屋的方向望去,月光下只能望见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突然,苏小小一声惊呼,捂住嘴:那是什么?
一个淡淡的仿佛雾气凝聚而成的白影,站在竹林顶端,双目凝望着小屋的方向。
苏小小揉揉眼睛,再往那个方向望过去,那个白影却已消失不见。
她“呯”一声关好窗户,走回桌旁坐下,只觉得心跳得象要蹦出胸口。
“苏小姐,苏小姐!你没事吧!”从窗外传来银魂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冰冷无情,却让苏小小感到一阵暖意!第一次,苏小小感谢宣承烨把银魂硬塞给自己。
“没事!银魂!我没事!”过了一会儿,苏小小又问:“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
“没有!苏大小姐!银魂一直守在您窗外,什么也没有看见!”
银魂平稳的声音对苏小小起到安抚的作用,她拍拍自己的胸:不要自己吓自己,人吓人吓死人!看来刚才是自己眼花罢了!
此刻夜已深,苏小小也不想再看苏忠修的那些手稿,她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倒下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苏小小连梦都没有一个,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小姐,小姐,醒来了!”耳畔传来碧桃焦急的声音,苏小小睁开眼睛:“干嘛啊!碧桃,昨天晚上我睡得很迟,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
“小姐,不是我不让您再睡,实在是老夫人那边来了人催您过去!”
“催我过去?有什么要紧事么?”苏小小翻个身还想接着睡。
“听说从宫里来了个要紧人物,点名要见您,正在大堂上候着呢!”
“啊!”苏小小一惊,翻身坐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碧桃撅起嘴:“我早就说了好几遍了,是小姐您自己不动弹啊!”
苏小小穿戴齐整,带着碧桃便往老夫人的福寿堂赶去。
才迈进福寿堂的大门,一个尖细的不男不女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苏家嫡小姐的架子可真不小啊,本御内大总管在此等了有半个时辰了,也不见她出来?”
老夫人赔笑:“我那孙女儿原本有些惫怠,昨夜听说读书到半夜,所以起身迟了些,还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