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晖，你在说什么？”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拉着苏小小的手，用和老迈年龄不相称的步伐走进花厅：“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花厅里象麻雀群里来了只鹰，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十来双眼睛齐齐投向站在老夫人身旁的苏小小。

苏小小搀扶着老夫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恬淡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刚才苏朝晖的话。

看见老夫人发了火，苏朝晖嗫嚅起来：“我，我没有说什么啊！我只是说个事实！她原本是个傻子！昨天还是个傻子，没准什么时候又会变成个傻子！”

“啪！”一声响，苏老夫人手里的龙头杖重重地打在苏朝晖的头上：“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妹子的吗？别说她是府里的嫡小姐，现在身体恢复了，是《苏氏医经》的传承人，就算她身体没有恢复，她娘亲也是我苏府从正门堂堂正正抬进来的正妻，你……你娘亲生下你时，不过是个陪房丫头，生下你才不过抬了个娘姨！”

站在苏朝晖身后一名三十来岁的美妇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走到苏朝晖面前，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怒道：“老夫人教训你是为你好！还不跪下！”

美妇打完苏朝晖，转过身来，向老夫人深深一福，抬起头来笑容满面地说：“老夫人，朝晖虽说是个庶出，可也是您的孙子不是？都怪我平素里教导他无方！也是，我当年不过是个陪房丫头抬起来的主子，不识字，不知书，不达理，所以这孩子也被我耽误了！这孩子倒也是个好孩子，不如把他送到老夫人的房里教诲一二，定然让他得益不少！”

苏老夫人冷哼一声：“我老迈昏馈，那里能教育得好他！”

美妇笑笑，又上前一步来，拉着苏小小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起来，过了片刻，杏仁眼里泛起泪光说：“小小长得这么大了！我是你二娘啊，只叹我那知书达理的好姐姐，没有能亲眼看见这么好的女儿长得这么大！”

苏小小向张氏行了个礼：“见过二娘！”

张氏拉着苏小小的手往众人面前走去：“小小一直在翠竹院里养病，这边老宅里的亲人们都生分了，来来来，我向你介绍一下！”

“这是你三娘，牛氏，她住在杏花坞，平素喜欢吃斋念佛，她原是你母亲的陪嫁丫头，算是进府早一些的，不知道小小，你可还有记忆？”

苏小小点点头，表示记得，向牛氏福了福：“见过三娘！”

牛氏体态丰腴，脸若圆盘，穿着一件赭红色的襦裙，腕间挂着串核桃珠，看着苏小小，眼底波光闪动，欣喜地说：“大小姐还记得我？大小姐的病可算是好了！只叹我家小姐没有看到这一天啊！”

张氏不给她多说的机会，继续向苏小小介绍站在牛氏身旁的一个清瘦少年。

“这是你二弟苏朝光，今天十四，在尚书房里随着皇子们念书！”

苏朝光的个子比苏小小高了一个头有余，穿着一件月白色掐牙的长袍，胸前吊了块银锁。一双凤眼，望着苏小小的目光满是好奇。

“见过二弟！”苏小小向他敛襟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