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擎缓缓站起来,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扯到身后,平静道,“我挨。”
她侧脸,很快说了句,“这不行。”
“回家去,听话。”低沉冷冽的男音灌进她耳朵里,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乔漫盯着他,不禁迟疑。
席天擎见她不动,只好又命令了一次,“我没事,回去!”
“他们要打的人是我,你真不用这样。”她清楚自己的立场,要席天擎替她挨打,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站在一旁的席三冷笑了下,“还真是夫妻情深,既然这样你们就一起挨。”说完就一拐杖下去。
席天擎的怀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圈了起来,她只能听见棍棒撞击他后背的声音,而席天擎的手臂纹丝不动。
他命令她,“别动。”
过分贴近的距离,乔漫竟然觉得身后的男人连身子都没颤半下,像磐石一样坚固。
她死了的心仿佛又被救活似的,强烈的悸动冲撞着她的心。
这种保护,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做过,而这个人现在却在一旁冷眼看着。
“席总。”她微不可闻的唤了声。
席天擎的英眉一皱,不悦地低声道,“别瞎叫。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她震住了,没再开口说半个字,只能默默的数着一声声闷击声。
79,80,81……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席天擎始终纹丝不动地抱紧她。
直到席三手里的拐杖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她才感觉身上一松。
紧跟着,席天擎倒地,昏了过去。
“还有三棍没打就昏倒了,没用。”席三鄙夷道。
乔漫听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狠狠地瞪向席三,“这么多棍,谁受得了?要打死了他,你就是杀人凶手。真要打,剩下的三棍打我身上。”
“那就成全你。”席三一点都不讲情面,捡起地上断掉的一截拐杖扬手就要朝她打去。
简驰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挡下,“爸,算了。”
席三看看简驰,又看看昏倒的席天擎,“丫头,今天放过你。以后的路还长。”
乔漫紧紧咬住嘴唇,眼睛因愤怒而严重充血。
她的目光从席三脸上移开转向席三身边透出邪魅的那张脸,不禁暗叹:送我去坐牢那天不是说再也不想见我吗?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出现?
简驰看她一眼,阴郁的笑缓缓扬起,仿佛暗示她游戏才刚刚开始。
——
席天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进鼻子里。
他坐起来,身上剧疼,反射般的低吼一声。
趴在病床边的乔漫一下惊醒。
“席总,你终于醒了?”一贯冷然的乔漫扬起一丝笑来。
席天擎盯她片刻,“我怎么在医院?”
“昨晚你昏倒了,我打电话叫司机帮忙把你送来的。”
“喔,你身上的伤如何?”
“我还好。上过药了。”
“嗯。”席天擎调了调坐姿,却因后背太疼微微皱了下眉头。
乔漫见状,忍不住道,“席总,昨晚你真不该……我们只是契约婚姻,你没必要替我受罚。”
他忽而低笑,“既然知道和我不过是契约关系,你出什么头?找死还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席总给我安逸的生活,又给我工作,为你挨几下打不算什么。”
席天擎唇边的笑嘎然而止,直勾勾地盯着她,“我们当初各取所需,没有谁欠谁。”
她没说话。
身后又扬起他低醇的声音,“我现在很需要你。”
她没回头,淡淡地说了句,“席总放心,在你争到家产之前,我一定好好配合。”
“你很聪明,一点就通。“
席天擎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连唇角微勾的弧度都那么完美。
五天后,席天擎出院。
车里,席天擎和乔漫同坐后排,广播里正播着一则智障患者咬死路人被无罪释放,死者家属无奈奔溃的新闻。
新闻播完,司机将广播频道调到了音频,一首曲子悠扬的英文歌曲淡淡的播放着。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他打破沉默的开场白就语出惊人。
她偏头,听的莫名其妙,“什么?”
男人干净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颚,微微将她的脸庞抬起,“床单……你忘了丢。”
事实上,那天从仓库回去他就发现了那条染血的床单,一直没说,只不过想试探她是真的不肯说还是欲擒故纵。
乔漫瞪大眼睛,整个人懵了。
席天擎深眸微眯,“和我上床的女人总是想从我身上得点好处,你却什么都不想要,我有点不知所措。”
她被盯着发毛,一时逞强就冒出句,“明明是我趁你喝醉睡了你,吃亏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