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南羌承认赌输,买了可乐回来,不过这一次是两箱。
他走到我书桌旁,将其中一箱拖到我脚下,“这箱都是你的慰问品,省着点喝,我一周零花都砸在上面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没了,不过却看起来十分的讨喜。无论怎样,我还是有这样一群可爱的兄弟们的。
我忍俊不禁,“谢谢啦!下次一定不会让你再输了!”
这一次的打击来的恰到好处,我化悲愤为力量,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注在了学习上。
中考那天下了暴雨,外面电闪雷鸣却依旧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我成功考进了易千宋曾经的高中的公费班,就连沉莫那样吊儿郎当临阵磨枪的人也被分配到和我一班。一想到这样的事实,我就莫名的气愤。沉莫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灵光?
我以为我们会继续延续初中的辉煌,可是那个中考还是将我们这样一个团结的兄弟团分散的七零八碎,就连庄南羌也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到了外省去读书。我一连几天都走不出分离的阴影,我怀念庄南羌憨厚的笑容,还怀念他脸颊肉嘟嘟的手感,更怀念他大大咧咧却待我的一片真心。
我和沉莫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很多的朋友,然而这样的时间却并没有持续太久。齐北入狱,庄南羌离开,可沉莫身边的空位总有人去填补,或许,那可以说是一切命运的转折点。
沉莫和岑寂的相遇一半应当归结于我,如果不是我那一天晚上外出回家时突发灵感非要抄近道走胡同的话,也就碰不到被群殴的岑寂。而另一半,却归结于那个好死不死的脱离群殴队伍组织没来得及收住闸,张牙舞爪扑向我的那个男生。
沉莫一把把我拽到他背后,然后迎面登出一脚,将那个男生原路踹回了群殴的队伍,瞬间打散了原来的队形。一群人停止手上的动作齐刷刷的回头看向我俩,随后目标转移,气势恢宏的反扑过来。
饶是我见过一点世面,还是被吓傻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沉莫倒是反应机灵,将我一把推出攻击范围,撸起袖子一头扎进了包围圈。
那之后沉莫险胜,当他拖着同样乌眼青的岑寂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我面前时,我忍不住笑喷了,而大沉莫三岁的岑寂也就这样成了沉莫的朋友。
我之后还总说他们两个十分相配,注定相遇——“你看,沉默和岑寂,你俩放在一起应当是鸦雀无声吧……”
对此两个人选择不约而同的朝相反方向转头不理我,我撇撇嘴,继续吃自己的草莓味棒棒糖,另一面催促沉莫加快速度给我剥瓜子。
沉莫拿眼角瞄我,“总吵吵要吃瓜子,怎么还不自己磕?”
“牙会变丑……”我无比真诚的摊开手掌,“而且我发现边吃棒棒糖边吃瓜子仁格外美妙!”
沉莫伸手将剥好的一大把瓜子仁倒到我的掌心,看着我一口吞下,嬉皮笑脸的继续奴役他。
岑寂被群殴是有原因的。
他在离本市有名的技术院校附近的街上开了一家KTV,背靠学院好赚钱啊!这里寸土寸金,日进斗金,最重要的还是岑寂的好眼光。
如今大部分的KTV都改成包房式的,可岑寂却依旧保留着最初KTV的设计。进门就是一个大厅,大厅之中最前面是投影屏幕然后是宽敞的舞台。大厅四周布置一圈沙发分成十几个台位,中间没有隔断。每个台位每次点两首歌,按顺序循环播放。本来这样会没有隐私,可如今的年轻人都喜欢表现自己,台位之间互动频繁,显得十分热闹。
岑寂的KTV场场火爆,甚至每晚排队的人都到了旁边那家KTV的门口。可即使是旁边那家后来将包房改成大厅,却还是挽回不了颓势。
能将店开在这里的,或多或少都有点门道,可各家平日里对于岑寂的火爆生意也只敢背后眼红,原因是岑寂才是这一片区域真正的地头蛇。长期积压的怨气终归有一天会忍不住爆发,那天岑寂独自出门就是最好的出气机会。可岑寂命好,遇上了沉莫和我。
白天KTV里没什么人,我在沙发里躺尸,脚搭在坐在另一端沉莫的大腿上问:“啥是地头蛇啊?”
岑寂刚好这时候走到沙发后边,他个子很高,身材匀称,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黑白色的修身款,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如果不是棱角分明又神色冰冷,就会有一种像之前沉莫所说的产生一种“强大的骚气”……
岑寂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低头看向我俩,“你们俩个,是在我这里养大爷吗?”
沉莫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岑寂又看向我,懒懒的道:“这就叫地头蛇。”
我学着沉莫的模样矫情的捏了捏鼻子,哼哼道:“好强大的骚气啊!”
紧接着头顶就挨了岑寂不轻不重的一下,“老子这儿按时计费,不给钱就给我滚蛋!”
我捂着头顶从沙发上轱辘下来,听到沉莫说了句:“忘恩负义。”又及时补充了一句:“岑老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