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铁!”
身旁做工的匠人们,发自肺腑的赞扬了一下。
而胆大接下了顾峥活计的黄大河,则是荣辱有焉的将自己的胸脯给挺了起来。
他十分自豪的拍着顾峥的肩膀,真心的赞扬了一句:“小伙子,了不得啊!”
“可比你师父当年的手艺还要精上几分。”
“既然是这样,陈记铁匠铺十足锭,检验,过!!”
这声通告落下之后,一旁的刀笔吏连头都没抬的就在陈记的竹简上又刻了一刀,手笔,卷筒,附绳,捆成一卷,就放在了一摞检验合格的记录资料之内,不再关注了。
而这边的黄大河,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人才啊,他朝着一旁负责发签子的小吏一递手,就接过了这节免徭役的签字,转手就塞到了顾峥的手中。
“拿着,下个月还是这个时候,记住了十组,咱们这就定下了啊。”
“有出息!”
黄大河呲牙笑着,正打算拍拍这位贤侄的肩膀,让他赶紧回家下回再聊呢,但是他对面的这个小子,却是又说出了令他惊讶不已的话语。
“那个,黄叔,我听说咱们这里要是上交超出基础份额的铁锭,还余外的给钱?”
听了这话的黄大河就是一愣,但是当他反应过来了之后,反倒是没有几分的惊喜,还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担忧。
“是啊,是有这个说法,朝廷提供辅料,民间工坊可以负责加工。”
“这里一组锭多余给十个钱儿的手工费。”
“可是贤侄,这不划算啊。就算是你叔叔我是负责征收这一块的头头,也要多余外的提醒你一句了。”
“你看你平日中接点小伙,不说多了,一天三五十的收入总是有的吧。”
“但是你若是承接我这里的组锭,不说旁的,就那个十组的标准量你就要花上七八日的功夫吧。”
“这一个月,除去必须上交的那十足锭,就算你不眠不休的接我这里的活计,那你一个月的净收入也不过是两百多个钱啊。”
“你这些个钱,光是供应你木炭的耗损,工具的磨合,怕是都勉勉强强,那你可不能为了做这个出力不讨好的活计,而损了你自家的生意啊。”
这黄大河到底还是有几分的良心。
要知道在一个郡县内设置的官办工坊,在此地负责的监造,所有的功绩都是与他们每月向朝廷缴纳的物资数量所挂钩的。
若是那心狠的监造,碰到了顾峥这样的主,那是恨不得忽悠着对方多交点是点的。
但是黄大河看过了顾峥的手艺,又经过了他师父的这场葬礼的情谊,到底是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