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
怡红院。
中央平台上,歌舞表演早已停歇,周围观看表演的人群也早就寻欢作乐去了。这时,一群蓝衫仆役鱼跃而入,登上高台。周围寥寥无几的人们自顾作乐视若无睹,仿佛早已习惯了似的。不多时,平台上早已布置上了一层皮垫,皮垫不厚,脚踩上去就像踩在石板上,不会陷进去,如果有人跌在地上,皮垫却又可以防止地面太硬,起一个缓冲作用,而使人不会跌伤。布置好一切,蓝衫仆人迅速退下。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蓝衫仆人驾轻就熟,无人喧哗、吵闹。
也就在这时,怡红院的中央平台台下人们陆陆续续找了一些座椅坐下、二楼和三楼楼道上人们凭栏而立。众人翘首看向中央平台。
眼见人们越聚越多,一位弯腰屈膝,十分谄媚的男子登上了中央平台,朝四周先是恭敬地打躬作揖,口中道:“各位贵客,各位贵客,今天的无双城十大杰出青年即怡红院分赛区争霸赛正式开始了,另外今晚的最终获得者还会有奖励。还请各位英雄好汉登场。”说罢,便又打了个稽首,退下去。
几个肌肉虬结的劲装汉子迅速登上了中央平台,分列四周,背对观众,盎然而立,威风凛凛的。
原来,怡红院为了招徕顾客,特意在每晚子时,一众嫖客意兴阑珊之际,举行比武比赛。以中央平台为擂台,地面铺一层软垫,防止参加比武的顾客受伤。当然了也会准备一些彩头,例如今晚是最后获胜者可以获得一位姑娘的侍寝,虽然等决出结果起码要到丑时末寅时初,而卯时天就大亮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众人的高昂兴致。
参加比武的豪客,要么是因为和人争一个姑娘而起了争执,要么是因为喜欢舞枪弄棒,练拳踢腿的等等各式理由不一而足。唯一相同的是众人都想赢。
早有性子急躁的豪客登台比斗了起来,左冲右突,上蹿下跳的,一双肉掌打的虎虎生风,一套铁拳练得是信手拈来。
“师姐,原来凡人的世界这么好玩。”二楼走廊内,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俊俏公子急扯身旁另一位身穿白色书生长袍的公子,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大呼小叫。
“小茹,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叫我师兄吗?如果让师兄他们知道咱们来这儿,不知要笑掉他们的大牙呢?”手拿折扇轻怕咋咋呼呼的公子一记,嗔怪道。
“啊!好痛啊!”先前说话的公子夸张地叫起痛来,仿佛知道自己错了,忙认错道:“是是是,小妹,啊!不,是小弟知错了,还请师兄原谅。”轻轻拱了拱手,毫无诚意。
“知错就好,走啦!”见对方毫无诚意,也不以为意,忙招呼一声,找了一处栏杆,观看平台上的比武。
原来,二人是女扮男装来逛青楼。只见二人,一人长相端庄秀丽,发丝柔顺,头戴平顶四方巾,明眸皓齿,琼鼻挺翘,手指白皙修长。另一人长得娇小可人,惹人爱怜。
“快看,快看。”
场上拳来脚往。虽然自是一家青楼举办的比武,但是参赛的选手武功水平却不是很低,在擂台上表现不错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后起之秀,青年才俊。
苏灿端坐在主位上,手捧茶盏,轻轻拨弄了一下茶水上的茶叶,抿了几口茶水。牌局已经撤下,座位上的四人客客气气地谈些趣事。几个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来到苏灿身旁,恭敬地请苏灿签字画押。原来,苏灿每次输了银子之后,总是先记着帐。赌客们担心苏灿时候不认账,便要每次赌局结束后立个字据,上书“苏灿欠银多少多少”之类。苏灿也是正因此而学会了写名字。至于老爹苏保保给的银票,苏灿只是用来打赏给奴仆小厮,倒从没用银票支付过赌本。而另外三人见了苏灿签字画押的字据后,均长长舒了口气,反而因为苏灿没用银票支付欠的赌本而更加高兴。三人又趁机恭维了一番苏灿笔力雄劲,乃不世出的天才,马屁不要钱地狂拍起来。
苏灿并没有赌博输了钱而有丝毫不快,陪三位债主聊了几句,便下得楼来。
擂台上的擂主正因连赢十场而沾沾自喜,正在场上耀武扬威,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妈妈桑眼尖,一眼瞅见了苏灿,直接奔了过去,亲热地挽起了苏灿的胳膊。
“苏老,你老人家可算来了。”妈妈桑腻声腻气地,顺手从苏灿身上掏摸出了一张银票,塞进了自己的衣襟内。
苏灿见此也不着恼,声音淡淡地:“还在忙啊!龟婆。”旋即想到了老爹苏保保交待自己要精打细算过日子,便以手中的折扇指了指。“哎哎哎!”
妈妈桑会意,然而要妈妈桑把进了她腰包的钱还回去简直是杀了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苏老,奴家先给您老记着帐就是了,下回消费再从账上扣。”说着话题一转,“奴家还等着您老在擂台上大展雄风,瞻仰您老的伟岸英姿呢。”
苏灿也不再纠缠,顺着比武这个话题说道:“那是,就等本少爷鹤立鸡群,杀他个片甲不留。”身体摆了个“仙鹤亮翅”的造型,想到了什么,忙又把妈妈桑拉到一个僻静地:“不过,你的那个什么十八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