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钜与符冰,终究是精绝国皇室在岁月长河仅剩的二人,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哪怕他们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与纷争,他们终究不曾将对方赶尽杀绝,只因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而眼下,符钜因为符冰以九层妖楼作为要挟,而甘愿将两块星沙盘碎片交出,这一点大大超乎了我的所料。
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喻为天道仆从的符钜,居然对自己的故国宗族有着如此敬畏和执着,甚至于因此而弃天道意志于不顾。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我因此免去了不少的麻烦。
我将水晶棺收走,搀扶着符冰朝着黄沙深处走去。
随着星沙盘崩碎,随着那星沙盘碎片融入我身,那些源源不断进攻着道门英杰的沙民的分身当即消散一空,使得众人压力大减。
而此时,沙民与道门英杰的战争已经结束,诸多道门英杰都已重新夺得了自己的肉身。
当我和阴棺门鬼墓门人会合时,远远便看见有许多人已经与自己干涸的肉身融合,化为了一具具活死人。
“杜明,刚刚究竟是怎么了?”丁沧水来到了我面前,朝我问道。
丁沧水的肉身,早在第一次前来黄沙之地时,已经为我亲手毁灭,随着双鱼玉佩易主,他的所谓肉身分身消散无形。也是说,眼下的他终究无缘再生承认的机会。
只不过与之相,云渐离倒是索回了自己的肉身,此时的他正附身于一具沙民的身,看去颇为诡异。
我将刚才那一站的事情简单的和众人说了一遍,只说星沙盘如今已经为我所有,关于天道的威胁,暂时得以解除。
听着我的这番话,云渐离也不禁长松了一口气,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天道虽为阳间神明,可他离开阳间的岁月已经太过长久,如今的阳间人信奉于名利,却早已忘记举头三尺有神明。天道一旦临世,一旦发现他的子民已经不再信奉于他,只怕阳间生灵,将面临一轮腥风血雨,一轮新的洗牌。”
云渐离的这番话,听得我深深皱起了眉头。
是的,在过去的岁月长河之,世人对于神明敬畏有加,每逢佳节朝拜祭神,延绵传承数千载。
而今,伴随着天道的消失,阳间对于神明的祭祀已经越渐少有,凡人对于神明的敬畏也下降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谷。
神明身处一方世界,这一方世界子民对自己的信仰,才能给予神明无穷无尽的世界之力。
可一旦子民不信奉自己,一旦子民对自己早已不复虔诚。那么这种子民对于神明而言将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唯一的方式是将这些没有信仰的子民彻底抹除,然后再在这片世界引进抑或重新创造出一批对自己顶礼膜拜的生灵。
这正是神明的可畏之处,同时也是每一个世界间不曾扭转的规则。
云渐离终究是走过阴阳两间的人,对于神明以及世界之间的规则早已看得通透,所以才直接点出了这一要害。
而正是因为这一要害,云渐离丁沧水他们虽然明知道我要对付的是天道,是为阳间的神明,可他们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决定前往。只因他们知道,天道一旦真的临世,不仅不会降福泽于苍生,相反还会屠戮苍生,将阳间改造为一片符合他理想的新世界。
丁沧水与在场诸位领军人物对云渐离的这番话都表示了赞同,在这一战,诸多道门英杰也蒙受了不少的损伤,只不过他们的损伤大多数并非由沙民造成,而是受扰于我和符钜战斗时所掀起的天地力量余威。
一眼看去,在场许多人肉身碎裂,一道道魂魄飘荡于半空之,看去颇为凄惨,连沉千帆的身体也被撕裂成了两半,只剩下一丝血肉相连着。
这些人今日都是为我而战,虽然这些曾经为我所仰望的高人们,如今在这一战并不曾起到太大的作用,可他们终究从我的对立面站到了我的这一边来。
那一口被我从九层妖楼取回了七星棺,在我的控制下纷飞当空,在我的意志下,七星棺轰然碎裂,蕴含其的散发着幽蓝光泽的液体倾泻而出,随后化作了漫天细雨,洒落于在场众人身躯。
这些幽蓝液体当,蕴含着磅礴的生命力量,犹如纯阳之血一般,有着让人腐肉新生的力量。
幽蓝液体一经触碰到那些伤痕累累的人的身,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让他们的肉身迅速愈合。而依附于化身沙民的遗骸的鬼灵,在接触到这液体之后,干涸的身躯随之饱满充裕,重新生出了血肉,而**与灵魂之间原本并不紧密的连接,此时也变得更加稳固起来。
一时间,除了包括丁沧水在内的许多早已失去了肉身的人之外,其他绝大多数来自阴间的阴棺门鬼墓门人,找回了各自肉身的他们,如今都已经摆脱了鬼灵的身份,又一次成为了真正意义的阳间人。
沈冰瑶此时也在人群当,被彼岸送回阳间并被赐予了永生的她,她的身躯也在这一刻焕发出新的生机,那一副活死人的躯体,此时重获新生,成为了一个她梦寐以求的活人身。
重新成为阳间人的人们,此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