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宇铭渊,一旁的沉千帆、段诛魂、一念大师,此时也朝着这些村民一一深深鞠躬,脸色显得分外庄重。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万分困惑,要知道,眼下的这四个人,可是当今世上道门佛门的扛鼎之人,却是对这群生活在沙漠之中的普通村民行此大礼,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然而,在宇铭渊等人行礼之后,这些村民却并没有相让的意思,依旧将我们环绕在中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宇铭渊等人此时都显得格外凝重,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便朝着村子里面缓缓走去。
而在这个时候,那些围着我们的人却是自行让开了一条路,给我们放行。
我们朝着村子里头走去,后面的那些村民此时也一一跟了上来,紧紧的尾随着我们。
来到村子内部,宇铭渊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其中最大的一座石头房子中,便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进了屋子,宇铭渊也不问屋子主人是否同意,便在一张八仙桌前坐了下来。而那些村民此刻也都纷纷走了进来,将整个屋子堵得水泄不通。
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了,诡异得让我倍感不舒服,虽然从宇铭渊等人的表现看来,他们似乎真的与这些村民认识,可一种浓浓的危机感却在这一刻充斥了全场。
我朝着四周看去,却发现这屋子里的许多陈设,都充满了浓浓的几十年前的气息。
屋子的正堂墙壁上,此时还贴着已经褪色的毛爷爷的挂相,一旁的木柜上还摆着写有‘为人民服务’的白色洋瓷水杯,甚至还放着一个绿色的挎包,一件军大衣。
从屋子里的这些东西看来,这个村子,或者说这个屋子的主人似乎并非这片沙漠之中的原住民,而更像是六七十年代移居到这儿的。
再看周围这些表情木讷的村民,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旧看不清原来的色泽,可我还是看到,他们有的穿着解放服,有的穿着中山装,还有的穿着白花蓝土布衣裳,散发着浓浓的六七十年代气息。只不过这些衣服似乎在他们身上已经穿了有很多个年头,以至于当他们都聚集在这儿时,我能清晰的闻到一股浓浓的陈腐气息。
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了我的心头,而在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我们所坐的这张桌子上。
八仙桌上,此时摆着一个铝制的盆子,而在这盆子里,却是盛着一种长相奇怪的草。
这些草叶很奇怪,它有着如锯齿状的细长叶子,根茎的顶端却是生着一个小小的肉瘤,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尸臭味道。
这种草我是见过的,它的名字叫尸头草,当初这种草从彭楚兴的腹部里漏了出来,而吃下了这种草的人,也都将变为沙民。
我的心里猛地一阵咯噔,我诧异的看了一眼周围的诸多村民,随后看向了坐在我一旁的一念大师,小声问道:“一念大师,这些村民,是不是都是沙民?”
一念大师一手拿禅杖,一手佛珠微拨,面色庄重地点了点头:“他们是沙民,也是六十年前,与我们一道步入罗布泊的人。”
听着这话,我的心里终于明了,怪不得沉千帆等人看到这些人后面色如此凝重,怪不得他们会对这些落魄的村民行以大礼,只因对于过往在罗布泊中死难战友的敬重与缅怀。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服用尸头草变成了沙民之后,这些人已经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只是凭着自己生前的意识聚集在一起,行走在这片荒漠之中。
当初沦为沙民的彭楚兴,他的道行以及他顽强的生命力,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而眼下如此多的沙民聚集在一起,看来此次前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对于我的话,周围的众人没有回答,而沉千帆此时却已经起了身,朝着周围的诸多沙民拱手说道:“诸位故友,你们都是为了人间正道奉献了一生的英杰,千帆此生都不会遗忘与诸位携手共退冥界大军的沧桑岁月。可是,此次我们也是心秉人间正道而来,想将深渊之地的冥界通道彻底封印,也不负当年你们的怨魂,还请诸位切莫阻拦。”
沉千帆的这番话充满了敬意与肃穆,可是,这些沙民和彭楚兴一样的,早在六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留在这阳世间的,只是一具具留有一丝生前意识的行尸走肉。对于沉千帆的这番话,他们表情木讷,依旧无动于衷。
而这一刻,段诛魂却是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也缓缓起了身,朝我们四人说道:“虽是故人,但终究已经阴阳陌路,只留下一具活着的躯壳供人缅怀。而现在,缅怀已尽,我们也先行离开,趁着他们还没有改变主意。”
这些沙民,虽然对于如今的段诛魂等人而言已经算不上威胁,但他们终究都是曾经死在罗布泊的战友,而段诛魂似乎也不愿意与自己昔日的故人为敌,所以决定先行离开。
对于段诛魂的这番建议,宇铭渊等人也纷纷表示赞同,随后一一站了起来,朝着这些沙民一一拱手,随后便要离开。
我们朝着屋子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