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士发出了一声嘶哑低沉的嘶吼,他爬到了我的近前,朝着我伸出了手,可他的手一经碰到我身上燃烧起来的黑色火焰,便立即化为了灰霾。而这个道士也一下子用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这个道士终于死了,一道道黄沙从他烧穿的腹腔之中流淌而出,逐渐在旁边形成了一个小土堆。
这个道士的生命力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没有灵魂,却依旧活着,在接连承受了我们五个人的连番攻击后,直到在我的黑色火焰之中肉身才被彻底焚毁。
这人终于死了,而我们也终于长松了一口气,我重新化为了人形,蹲下身拨开了那些从他腹腔中流淌出来的流沙,却看到里面掺杂着一根根被牙齿咬成几段的草叶。
这些草叶很奇怪,它有着如锯齿状的细长叶子,根茎的顶端却是生着一个小小的肉瘤,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尸臭味道。
“尸头草?”
一旁的宇铭渊也注意到了这些隐藏在流沙之中的草叶,他皱了皱眉头,说出了这么三个字。
“尸头草,这是什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名称,很是疑惑的看向了宇铭渊。
“一种生存与边塞沙漠之中的植物,六十年前本尊前来罗布泊时,就曾起过关于这尸头草的传说,只是没想到,此番再度前来,却是亲眼所见。”
沉千帆说道:“尸头草,是一种可以将人化作行尸走肉的植物。在沙漠之中迷路的人,一旦无意吃下这种植物,哪怕他死去,他的尸体依旧可以按照生前的意志,一直行走在这茫茫荒漠之中,直到自己的身躯彻底被风沙给风化。而这种服用了尸头草后依旧行走于沙漠之中的人,则被我们道门称之为沙民。”
而对于沙民,沉千帆和段诛魂也都有所了解。
沙民,是为对沙漠之中行走的尸体的一种统称,服用尸头草之后,这些沙民即便已经死去,可他们的尸体却能获得极为强大的生命力,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力气与肉身强度都要上十倍强于正常人。更有甚者,一些死在沙漠之中的孕妇,哪怕她们体内的鲜血早已经干涸,依旧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分娩产子。
普通人服用尸头草后尚且如此,那么道门中人自然更不用说了,这个道门中人在接连承受四大强者的攻击后依旧能活着,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的攻击并无建树,可在我看来一直都不算太强的黑色火焰却能在瞬间就焚毁掉他的尸体?
沉千帆他们曾与我说过,冥鬼、积尸气、腐尸水、聚魂棺,这些诅咒都是来自于与冥界,或许也正是这个缘故,所以我的火焰才对那道士能产生应有的作用吧。
这个道士已经死去,从他腹腔中混合着流沙流淌出来的尸头草也被宇铭渊销毁。
一旁的沉千帆拨开了层层黄沙,那个被掩埋在黄沙之中的道士的布袋,随即出现在了沉千帆的手中。
沉千帆从这布袋里掏了掏,立即掏出了一大串早已经破烂褪色的符纸,而与这符纸一道的,还有着一个陈旧泛黄的本子,打开一看,发现这是一本日记,里面有用钢笔密密麻麻写着许多的东西。
这个日记本的出现,立即引来了我们一行五人的兴趣,连忙凑近看去。而在看完了这本日记之后,我们几个人的脸色都不由得一阵难看。
通过这本日记,我得知这个死去的道士名叫彭楚兴。
在六十年前,他与道门诸多道家人一起前往罗布泊中,妄图前去深渊之地,封印冥界与阳间之间的通道。
可是在半路上,他与道门大军走散,迷失在了茫茫沙漠之中,最终因为脱水而死去。
在日记里,他记下了自己在临死前的最后一段日子,而他在里面写着的一段话,却是让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万分惊诧。
“我在沙漠中发现了一个村子,在那个村子里,我遇到了一个长得与我一模一样的人,而他的名字也叫彭楚兴!这个叫彭楚兴的人带着他们村子里的人追杀着我,一直在沙漠里追了近百里地才停下。在这之后,我又在沙漠的其他地方看到了许多当初与我一同前来罗布泊的人。他们似乎已经在这片凡人禁地中定居了下来,他们已经不认识我了,相反将我视为异类,他们要杀我……我不知道这罗布泊,这片沙漠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总感觉,我们这群人似乎受到了某种神明力量的诅咒,我们的身体……被复制了!!!”
身体……被复制!?
在看到这儿的时候,不仅是我,就连沉千帆等人也流露出了一丝惊诧。
沉千帆宇铭渊他们曾经都来过罗布泊,并且是从中活着离开的人。可他们似乎对于彭楚兴日记中所记载的这些东西并不感到了解。
带着深深的困惑,沉千帆又翻开了日记的另一页,而上面却是做着如此记载。
“我已经在这片沙漠里走了整整三天,已经有三天不曾见过一滴水,我在一处戈壁之中发现了一种奇怪的草。我不知道这种草是什么,可为了活下来,我没有选择,只能将它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