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个人背出去!”
他又回头对赌场老板道:“渡边先生,今天这事多谢您成全,咱们说好的事还算数的,一分都不少给您,有空找您详谈港口舰船的买卖。”
梁有晖是头一回见凌公子,还没看清楚鼻子眼,就被严小刀的吩咐吓住了:“我、我背他?”
严小刀认为理所当然:“他不能走,当然你背。”
梁有晖:“我……啊?为什么要让我背他?!”
梁大少觉着这种无理要求简直是无稽之谈。并非他不够热心侠义,也并非他不愿扶危济困,让他甩一沓钱可以,让他开支票本可以,让他背个大活人,不、可、以!因为出身豪门娇生惯养文弱风流的梁大少他就没有背过人。
而且,梁有晖个子不算很高,大约177公分。
地上仰着的凌先生,虽然没有跟谁并排对比过,目测至少183公分。梁有晖认为,这个家伙长得再漂亮,也是一巨型麻袋的土豆,体积蠢笨,他绝对背不动。
严小刀为什么让梁有晖背人?
从这间私客赌牌室出去,要过好几道门,经过曲里拐弯很长一条通道才能走出赌场。眼前两侧站满了人,不明的黑衣人晃动,面目身份难测。
渡边仰山想留下凌河。
游灏东想留下凌河。
其实简铭爵也很想留下凌河。
四周挡路碍事的这些人,个个居心叵测,各怀鬼胎。
严小刀如果只是一个人,有把握从这间赌场闲庭信步地直接走出去,周围绝对没人找死敢上来与他拼刀。
但他带着一个一步都走不了完全依赖于他护卫周全的凌公子,怎么从这地方全身而退?
严小刀扭头盯住了渡边仰山。他想把那老家伙从轮椅上拽下去扔沙发上,他需要那个轮椅。
偏这时候,凌河用手肘撑起上身,一把抓住严小刀的西裤,抬眼真切地望着他。这人仿佛就知道严小刀在琢磨什么,不容置喙地说:“我不坐那个老棺材瓤子的轮椅。
“我不用别人背,蠢手蠢脚,蝎蝎螫螫地,别人我都信不过。
“严先生,我要你背我。”
严小刀在担架床一侧,不由自主仍然维持着郑重的单膝跪姿。他脸庞微汗,紧迫关头还是被激出一丝笑意,伸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一下那只透明面罩,眼含刺探揶揄的深意。
萍水相逢相交尚浅却都不耽误二人的心有灵犀,凌河立刻就明白了,以眼角边缘锋利的视线怒视严小刀,几乎要拒绝吸氧,严小刀分明就是要嘲讽他自作聪明,如今落个跟渡边老贼一样的下场,吸着氧狼狈地被一群医护抬走!
眼见着凌河以口型与他辩论快要把氧气罩朝天喷掉了,严小刀笑着很大度地对凌先生歉意一摆手指,恳请对方暂时闭上嘴。他低头跟这人说:“专心调理您的内功,等回满血了再跟我作法。”
凌河说不上是笑是怒,充满威慑力地撩了他一眼。
当梁有晖怀揣吓破的胆子从包厢里爬出来,周围人基本已经散去。他眼见严小刀抬着凌河上楼回房间了,小跟班的还帮凌公子高举吊瓶,一路小跑十分殷勤……严小刀当真从来没有将他梁有晖放在心上,甚至没想起回来察看一眼他的安危,这让梁少爷内心十分失落。
再一回想凌河的脸和身材,十分具有阿Q精神、极为擅长自我安慰的梁大少又释然了,又觉得很服气。他自己扒拉着头发上的木屑,边上楼边自言自语:“小刀啊,你这才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路过围观的宾客人群中,简铭爵热火撩身似的掏出电话,跟他那位房帏内的相好赵绮凤聊着。
“宝贝儿,我其实一直还没告诉你,就你想见的那个严小刀,也在这条船上,后悔了吧谁让你没来!……但老子想跟你说的是,我发现一个绝色,非常英俊,又很有那股子说不清的气质范儿,绝对是个男狐狸精的调儿,总之跟以前见过那些歪花残柳全不是一个档次!嗳嘛这条‘大鱼’,形容他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为过……不过,可能不是你喜好的那一口。”
赵副董事正在办公室里忙公务,电话里略不耐烦:“不是我喜好的那一口,你告诉我干吗?”
简铭爵连忙哄着大财神姑奶奶一乐:“嗳,你喜欢的那一口啊……我觉着他看上了那个绝色的男狐狸精!那俩人肯定睡过了,这两天形影不离,你就甭惦记了。”
人群的另一侧,一群争奇斗艳穿得像雉鸡尾巴似的野花野草后面,还有一位悄悄围观事发现场的游大公子。游灏东也阴沉着脸在打电话:“爸,刚才出事了,好像有人暗算袭击凌河!
“不是我啊,爸爸,我们的人完全没插手,场面很血腥,不知是谁受伤了,也可能严逍受伤了,我都没看清楚是哪路人干的。”
“到底是哪一家下手了?”电话那头沙沙的声音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惊乍情绪,游景廉不由自主又陷入他神经质唠叨式的纠结状态,“难道是戚,不,不对,他的人原本就在这里了,那是谁干的……”
“谁这么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