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郭大路和姜菩提的推算，他们的孩子郭妙觉是地地道道的天生圣人，是在母亲肚子里就能引发天地异象的真正天才。

然而当小家伙降生之后，他们事先设想的各种天地异变全部没有发生，没有紫气东来，没有电闪雷鸣，森林也没有低吟郭妙觉的名字，江河也是正常流动……

而郭妙觉本人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异之处，出生时就正常哇哇大哭，没有开口说话吐露什么天机，没有一反常态地大笑三声，没有一出生就满口牙……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新生婴儿的状态，暂时对身外的世界一无所知。

郭大路抱着郭妙觉跟他聊了半天圣贤道理、诸子百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姜菩提跟他说半天天书，人家鼾睡正浓。

夫妻二人逗了许久，确认自家宝宝并不会搭理他们之后，这才相视大笑起来。

“看来世间的父母都一样。”姜菩提笑着说道，“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与众不同。”

郭大路点着头说道：“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心态之后，其他一切发现都会不由自主地朝这上面靠，一个不存在的假想需要更多的假想去佐证，于是他就成了天生圣人。”

姜菩提嗯了一声，脸上并没有因此感到一丝的失望，她看着郭大路问：“你会觉得有点失落吗？”

郭大路摇头，“那怎么会？他的珍贵不是圣人仙人所能衡量的。”

姜菩提道：“而且即使他不是天生圣人，只要我们以后好好教他，他也一定不会比那些圣子佛子们差。”

“有道理。”郭大路温柔地笑起来，目光如春风，“退一步说，咱们的孩子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嘛。”

接下来几个月郭大路一边陪伴姜菩提和郭妙觉一边到处收集圣贤书和各种修炼秘籍，杏坛、天宗、地宗、书剑宗、五行宗……都留下了郭大路的足迹，一位地仙要从某个宗门取走几本书原就是探囊取物，更何况他还不是白拿，而是兑换。

三个月下来，他在天落山单独开辟的一座“书洞”已被各种典籍奥义堆满，其中还有不少书籍是郭大路和姜菩提亲自撰写。

“有一个前提……”

郭大路将洞府中的书籍做好分类之后，交代姜菩提：“可以规定他每天阅读书籍，但不必强迫他读哪些书，遵循自愿原则，他爱看哪类就看哪类。”

姜菩提点头道：“我知道。”

“如果遇到实在难解的问题我的意思是暂时连你也解不了的问题，那就做好笔记，等我回来解答。”郭大路说这些并没有玩笑或者调侃的意思，语气认真，“如果到时我也解不了，再去问别人。”

姜菩提都应下来。

随后，郭大路又跟姜菩提说了收集妖物的事情，现在姜菩提对天落山和遮天阵已经十分熟悉，而且境界方面还占着优势，手里握着青莲灯和宝塔两大法宝，收几个妖物不在话下。

“无论能不能拿到昆仑镜，这次都会快去快回。”

郭大路又逗了逗郭妙觉，然后对着姜菩提笑了一下，咻地消失。

玄界数月，蛮荒又已过去几十年，只是对蛮荒祖地这些存在的生灵来书，时间的概念实在淡薄，因此倒也不觉得几十年是如何漫长，比如牛魔王再次见到郭大路，就没有表现出多年未见的样子。

“原本想劝令郎及时收手，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观世音菩萨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我的计划，只好赶紧撤了。”

郭大路把红孩儿被收的前因后果跟牛魔王说了，没有刻意添油加醋地渲染，平淡讲述。

牛魔王听了，久久沉默，最后盖棺定论般地说道：“那是他的劫数。”

郭大路不语。

“他母亲恐怕要伤心了。”牛魔王抬头遥望天际，表情深沉。

郭大路适时接道：“他好像知道一些事情，跟孙悟空说了‘万佛大阵’和‘杀妖令’的话。”

牛魔王的神情终于有所变化，道：“他的天生的圣胎，在他母亲肚中时便能听辨人言，那时候他母亲与我说一些三界的隐秘之事，想必他也听去了。”

郭大路道：“难怪。”

牛魔王似乎怕郭大路不信，或者因为别的什么隐情，特意追加解释道：“他母亲罗刹女原身是鬼王无毒之妹，曾听法于地藏菩萨，与通灵神兽谛听有旧，知道些秘闻。”

郭大路点头，心道：“难怪罗刹女有‘公主’封号。”

另外，从牛魔王的表现来看，他大概也已猜到罗刹女是某位大佬针对他布下的棋子，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在证道金仙之后和铁扇公主分居，自然是表达无声的抗议。

“好在是归在观世音菩萨座下，以后潜心修行，自有结果。”牛魔王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拿话敷衍郭大路。

郭大路随口道：“若是不戴金箍咒就更好了，佛门这种诛其本心的手段最为我看不懂，与大慈大悲大相径庭。”

牛魔王神色变幻不定，一会淡淡道：“都一样。”

……

两地虽不同，时光一般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