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春生心志极坚,不中计,不听人言,神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办法。
但是有人替她做了。
静慧师太见此情景,移步走到春生面前,微微颔,而后竟是一面将胸膛抵在箭尖上,一面伸出手来,握住了箭矢,“世事自有公道,善恶皆有报应。她固然可能有错,但我们总要给一个分辩印证的机会,才好定论。少年郎你武勇正直是好,但切不可这般放纵杀念,一意孤行……贫尼怕你终有一日,迷途难返。”
神婆兴奋了,恨不得当场给这位道德高深的师太跪下磕两个响头。
“愚昧。”春生心中郁闷,骂了一句后震开箭上手臂,就要再次瞄准。
不想,这位静慧师太竟是咬着牙,张开手臂,挺胸随箭而行……
“昔日我佛不惜割肉喂鹰,终成大道。今日少侠若坚持要一意孤行,不惜妄杀,便先射死贫尼吧。”
“即便是恶,即便是错,我佛犹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说。她此刻既有面对的勇气,贫尼在场,就绝不能看见任意一人,枉送性命。”
“我佛慈悲,……”
老尼姑大概是连自己都被感动了,越说越来劲。
神婆寄身的村妇始终躲在静慧师太身后,她仍旧低着头,但是嘴角勾起了一抹阴笑,终于,她把“控尸诀”最后一句念完了。
“砰。”
山脚土层炸开。
“砰。”
地面土石崩裂。
“砰砰砰砰砰砰……”
四十具尸傀在同一时间,不同方向,突然暴起,厉声呼啸着,往同一处扑来……这里有春生、师太、岑溪儿、夏谷、小织夏、神婆,一众村老及流民长者。
尸傀的数量极多,扑来的度又极快……
猎户的反应跟不上。
春生这边,静慧师太又还挡在弓前,射死她也无用……
来不及了。
谁都来不及。
神婆眼神炽热,兴奋不已,脑中正做着下一步,带着织夏翻山远遁的准备。
就在这一刻,已经伫刀僵立许久的许落,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的脑中正上演一幅画面,一名穿着兽皮的猎人,正独自一人,手持一把长刀一跃而起,纵身劈向一头足有小山般大小的远古巨兽……
这绝不是修士的战法,这人,绝没有半分修士气息。
但是……他好强。
许落举起了手中的刀,沿着脑海中的那道轨迹,一刀劈出……
刀影如千重浪。
脑海中,巨兽被猎人一刀斩断咽喉,正缓缓倒下。
面前,四十具尸傀俱被许落一刀劈回,尽数当空斩杀。
…………
从尸傀暴起,到许落举刀,再到尸傀被劈飞斩杀……
这些其实都只在一瞬之间。
所有人呆立当场,张口结舌。
“相公。”终于,岑溪儿说出了第一句话。
“诶。”许落转身,向她笑了笑,“刚刚吓着娘子了吧?”
岑溪儿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才没有,溪儿早就知道,相公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岑溪儿想着,刚刚自己以为许落身死说的那些话,可千万要找机会叮嘱好了,别让许落知道。
两个人在这“恐怖”的环境中情意绵绵了一阵……
其余众人好歹是回过神了。
“妖妇,你好生歹毒。”抹去额头冷汗,一名出圣村村老指着那名妇女骂道。
“险些全都被你害死……”流民中的一位长者也是跳着脚怒骂道,“妖妇,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
“爹?怎么会这样,这,这是我爹啊!”
“儿子,我儿子……”
“我夫君……”
“孩子他娘……”
流民中涌出来许多人,哭喊着,扑向那一地的尸傀……那是他们在南迁路上,流民营里消失的亲人,但看他们刚刚的身形,此刻流出的浓臭黑血,又哪里还是他们曾经最熟悉的那个人?
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
“妖妇啊!你都做了什么?!”
“天呐,你师徒二人,好生歹毒!”
流民们唾骂着扑过来,就要生撕了那名妇女。
“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也不知道,我师父……降母婆婆,原来竟有这等可怕手段,竟这般作恶啊!”面对突变,从希望到失望,神婆的承受能力和反应能力都确实不凡,妇女此时已是一脸恰如其分的惊骇、茫然、恐惧,还有无辜。
她在争取最后的生机。
“神婆作恶,你是她徒弟,且今日又百般维护,几次三番故意扰乱……你怎么可能脱得干系?”一名流民怒骂。
“我……那你们又凭什么认定了,迁怒于我?凭什么证明,我有参与这件事呢?”那妇女与愤怒的流民分辩了一句,转而面向静慧师太,倏然双膝跪地,“求师太主持公道……此事,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