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目光淬了毒一般看着莫桑青,莫少将军却还有心情冲程夫人笑了笑,漫天大雪之中,莫桑青的这个笑容如阳春三月的暖阳,“何必呢?”莫少将军跟程夫人说:“要我说,夫人之前就不该这么做,你身后的子孙里,就没有可以成才的了?都是程家子孙,夫人你怎么能这么的厚此薄彼?”
严冬尽在一旁小声道:“哥,你还跟她废话什么?派人将这家人拉下来就是了。”跟个疯子一般的女人讲道理,讲得通吗?
“母亲你待我们太不公平!”程夫人的身后,有公子爷开口说话了。
“是啊,母亲,”有程家的少夫人也跟着开口道:“你说元哥儿他们是被护国公看重的,所以护国公愿意救他们一命,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真拿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命,跟护国公换元哥儿他们两个的命吧?”又一个程家公子叫了起来。
“母亲待大哥还真是用心了,”另一个程家公子悲怆道:“为了大哥一家,母亲竟是要断我们的血脉!”
“你们都闭嘴!”程夫人站起身,冲挤站在一起的家人怒声道。
程夫人在程府里积威甚重,可一次,夫人的积威不管用了,事关生死,谁还不拼上一拼?
“大哥你刚才在挑拨离间啊,”严冬尽看明日了。
“会说话吗?”莫桑青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兄弟一声,道:“我只是让程家人别被蒙在鼓里罢了。”
点将台上的争吵越发激烈,就算是程夫人以死相威胁也不管用了。
看一眼不远的兵卒,那些都跟过程广庞的,这会儿这些人都是一脸呆滞地看着点将台,显然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程夫人拿全家人性命换长房两个小公子前程的事。
“你给我站住!”程夫人在点将台上大喊了起来。
有程家公子带着家人,踩着堆成垛的柴火往点将台下走。
“就让他们走啊?”严冬尽问。
“放他们走,”莫桑青下令道。
“让开道路,”有将官大声传令。
兵卒们往两旁分站开来,点将台下出现了一条通往营门的道路。
一支箭头燃火的飞箭从点将台左侧的人群里飞出,点将台上柴火堆上都淋了油,这支箭上了点将台,掉在了柴火堆上。人们只听见“轰”的一声响,冲天的大火就烧了起来。
点将台的台阶上也堆着柴火,点将台上的大火一起,火星飞溅之下,台阶上的大火也随即燃起,程家人无处可逃。
“救我的孩子!”有妇人全身着火,将手里的一个襁褓抛下了点将台。
严冬尽伸手去接,低头一看,襁褓中的小婴儿已经气息全无了。
“被烟呛死了,”艾久探头看了一眼,跟严冬尽道:“这娃脸都憋紫了。”
严冬尽抱着个死孩子茫然无措了,明明都放这家人走了,怎么还有人不放过这家人呢?
程夫人在火中打滚,在这一刻夫人后悔了,担心家族从此以后籍籍无名,担心家族从此以后在京师城没有了立足之地,她对程氏家族有一千一万个担心,可死到临头了,程夫人才发现,她并不想死,她一点也不想用自己的命,来为程家再拼一个锦绣前程。
点将台上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就都消失了,有程家人跳下了点将台,人们将他们身上的火扑灭了,可这几位也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那夫人会后悔吧?”艾久问自家少将军。
莫桑青摇一下头,道:“我不知道。”
“是谁放的箭?”严冬尽这时问道。
莫桑青扭头看一眼,说:“这孩子死了,你还抱着做什么?将他放到家人身边去吧。”
严冬尽往前走,一具焦尸也不知怎地,从点将台上掉了下来,摔在严冬尽的面前,摔得四分五裂。严冬尽脚步一停,抬头看看还燃着熊熊大火的点将台,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过的严小将军突然就有点想吐了。
“少将军,严少爷他?”艾久想往前走。
“让他自己侍一会儿好了,”莫桑青拦住了艾久,小声道:“该见识的事,都得让他见识一下才行。”
艾久默然了,退到了莫桑青身后站下。
点将台下,原本还乱哄哄的,诸多叫喊声混在一起,人在其中,也听不清自己身遭的人都在喊些什么,很多人甚至连自己在喊些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会儿,点将台下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看点将台上的大火,这就是堂堂程大将军府的结局了……
莫桑青在雪地里来回踱了几步,他跟严冬尽说对不起,为的就是这个,有些事太肮脏,太龌龊,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严冬尽一辈子就不要看见这些事,因为这些事不仅仅是会脏了眼睛,也会脏了心。可他没办法,因为他无能,有雪被风吹进了眼睛,莫少将军的双眼迷蒙了片刻。
“哥,”严冬尽走回到了莫桑青的跟前。
莫少将军抬头,眉头随即皱起,道:“你怎么还抱着?”
严冬尽还抱着程家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