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院里的学生可都是天子门生,”莫良缘目光很扫一眼被侍卫押跪在地上的太学院官员,声音冷淡地道:“日后的朝廷栋梁,你们既然教不好,那就不要当这个官好了。”
一听莫良缘要将这几个太学院的官罢官,护国公马上就开口道:“官员罢免是要经吏部的,这是规矩。”
“你的规矩就是哀家坐在这里,连问三遍,这几个装聋作哑,视哀家如无物,是哀家坐在这里,外面一群连上殿资格都没有的小官,连功名都还没有考上的庶民叫骂撒泼吗?”莫良缘拍一下坐椅的扶手,“护国公,哀家问你,按照你的规矩,这些人该当何罪?”
“后宫不得干政!”公堂外,有人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寻声而来。
人群往两边分开,一个御史台的言官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这个人我不认识,”睿王打量这人一眼,小声跟莫良缘道。
莫良缘冷眼看着这位。
这言官在公堂门前站定,看着莫良缘的目光竟是带着不屑一顾的意味,“自古后宫干政,国必乱,太后娘娘懂为何国,为何政?男子长于妇人之手尚且一生无用,更何况一国?”
“拉下去,”睿王冷声道。
在侍卫上前之前,这言官又手指着睿王道:“王爷当真为权,连祖宗家法都不顾了吗?!”
什么祖宗家法,在场的人都知道,无非就是那个后宫不得干政。
睿王府的侍卫这时到了这言官的跟前,架了这言官的膀子就要走。
“后宫干政,武夫擅权,”这言官也不见有畏惧之情,被侍卫架着往台阶下拖行了,还是大声喊道:“这样下去国将不国!”
公堂外的人群又骚动起来。
莫桑青的眼中流露出杀意。
莫良缘瞥见护国公的嘴角闪过笑意。
天下的读书人里,要说不怕死的,也许十有八九都在言官之中,言官无实权,但能参告百官,还可直言天子的过失,上至军国大事,下至民间诸事,没有言官不可监察的,这权利又不可谓不大的。在天晋盛事之中,言官中出过很多刚正不阿的大臣,对朝中权臣,边关诸将而言都是一种威慑,对皇帝也有约束之力,只是到了如今,莫良缘垂眸看一下自己的手,如今的言官也不过是一群陷入门户之争,党同伐异的人罢了。
“放了他,”莫良缘道。
两个睿王府的侍卫一愣,但仍是听话地放手了。
“将军死于战,言官死于谏,”莫良缘也不看门外的言官,只看着自己的手道:“这位大人方才的话里,还少了一句,哀家替你添上,叫主少国疑。”
莫良缘这话一出,公堂内外都没了声响。
有先皇遗诏在那里摆着,六皇子李祉成皇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说主少国疑?那是不是要重选一个皇帝?
“我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莫良缘抬头看向了这个言官,“那这位大人你知道我,无朝廷的调令,京师府,京师两大营的兵马听从护国公的调令出兵抓人,这是护国公要造反,还是京师府,京师两大营的兵马要给护国公来一个黄袍加身啊?”
“太后娘娘!”护国公不等公堂门外的言官开口,便厉声跟莫良缘道:“事情要看轻重缓急,莫桑青武艺高强,不出动兵马,如何能拿下他?”
“莫桑青犯何罪?”莫良缘看着护国公道:“未审未判,军队就听你的命令跑上京城街头抓人了,谁给你的权?谁给你的胆子?你是刑部的官,还是兵部的官?!”
护国公的手指向了莫桑青,道:“就凭他不忠不孝,下官就可抓他!”
“怎么?”莫良缘冷笑了起来:“你在跟哀家说族规了吗?莫桑青犯了莫家的祖宗家法,你就要朝廷的兵马替你抓不孝的子孙?”
“莫桑青犯了祖宗家法,也犯了国法,”护国公这会儿在莫良缘的面前是寸步不让了,“京师府和京师两大营的兵马也不是听下官的调动,京师府有捉抓人犯之责,京师两大营有护卫京师之责,太后娘娘,京师府抓人,京师两大营出兵护卫京城太平,这何错之有?”
京师府尹崔太和这时站了出来,冲莫良缘躬身道:“太后娘娘,下官是接到护国公爷的状书之后,才下令抓人的。”
“是吗?”莫良缘笑了一声,“你是护国公的门下弟子,你的话哀家一句也不信。”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护国公冷眼看着莫良缘道:“太后娘娘要包庇兄长,这不行。”
“我犯了何罪?”莫桑青这时开口了。
“护国公前些日子命人到宫中报我,说兄长你遇刺重伤,”不等护国公说话,莫良缘就道:“兄长,你告诉哀家,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受了伤,”莫少将军道:“但只是一时昏迷,重伤谈不上,我在护国公府养伤,关不知道护国公将我说成遇刺重伤了。”
“那你为何又出护国公府?”睿王问道。
“自然是听到这事儿了,我去找护国公问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