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被两个婆子拖拽出屋,堂屋里的刘氏夫人和婆子丫鬟们都如木雕泥塑一般,都只看着老太君,目光有惊惶的,也有呆滞的。
老太君跟刘氏夫人道:“你也别站在我这里了,回去休息吧。”
刘氏夫人这个时候哪里敢走?站着问老太君道:“老太君,太后娘娘那里?”
“她的事你不用问,”老太君这一回当着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面,都没给刘氏夫人留脸面,道:“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要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摆祖母的谱儿?”
刘氏夫人脸涨得一红,心里不由得就气恼,我摆不了祖母的谱,难不成你就能摆曾祖母的谱了?
“行了,你去吧,”老太君让刘氏夫人走。
刘氏夫人心里再有气,也不敢在老太君的面前流露出来,只得行礼了退出。
秀云就被按跪在院子里,额头伤口的血自己凝固了,结成了一个看着其丑无比的血痂。
刘氏夫人只看了秀云一眼,便从秀云的身边走了过去。
堂屋里这时又传来动静,刘氏夫人停步回头看,就见堂里的丫鬟婆子也被老太君遣了出来,分了两排站在廊下,一个个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一个管事婆子从廊下跑出来,看见刘氏夫人站在院中,犹豫了一下才停下了脚步。
“你去做什么?”刘氏夫人问。
管事婆子小声回话道:“老太君叫秀云的娘老子,还有两个兄弟过来。”
刘氏夫人让这管事婆子走。
管事婆子小跑着出了院门。
“夫人,”伺候刘氏夫人的婆子在这时忍不住低声劝刘氏夫人道:“走吧,这事儿老太君不让问,夫人不问就是。”
刘氏夫人又迈步往院门外走了,在这府里,别看她有着当家太太的名头,可老太君活一天,她在这府里就一天主也作不得。
老太君一个人坐在堂屋里了,这才瘫软了身子坐在坐榻上,红木匣还放在她的身边,里面的点心看老太君的眼里,不是美味的点心,而是催命的毒物!
现在怎么办?
老太君坐着想想出一个办法来,不说哄回莫良缘的心,至少也别让莫良缘恨她吧?可有什么办法呢?老太君想不出来,越想不出来,老太君就越焦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辈子她能拿个莫良缘没办法。
两个最得老太君用的管事婆子站在门前,竖着耳朵听也听不见堂屋里的动静,两个管事婆子互看一眼,都没敢开口冲门里问上一声。
国公府的大门前,门人看着送秀云回来的几个男人,这几个男人在秀云进府之后,就一直待在门口,不走,也不说话,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心里算算时间,这都快一个时辰了,门人再也忍不住了,下了台阶走到马车前问:“你们这是还有事儿?”
“太后娘娘赏赐了府里老太君东西,”一个男人回门人的话道:“我们在等回话。”
秀云进府时,手里捧着个红木匣子,这事儿门人看见了。转身门人跑上台阶,站在门廓里命人进府到后宅去问问,老让宫人的人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啊。
去找秀云家人的管事婆子没想到在府找个人能这么难,四个大活人,就如同平空消失了一般,住着房里家具物件都没有异状,细软之物都还在,就是人没了。
“他们出府了?”管事婆子问跟秀云娘一起共事的婆子们。
几个负责府中针线的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冲管事婆子摇头。
“傍晚的时候我还看见秀云娘的,”一个婆子跟管事婆子说:“没听说她要出府。”
护国公府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奴婢随意出入?
“去找,”管事婆子下令道:“四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几个管事带着下人开始满府的找人。
管事婆子站在秀云一家住着的屋子门前,心慌得站都站不住,就感觉这事儿不对,秀云前脚被太后娘娘赶出帝宫,后脚这一家四口就没了踪影,这事儿不可能是巧合啊!
老太君坐在堂屋里,这会儿不但觉得心慌,老太君还觉得气短,她张了嘴好像也喘不过气来。老人家的身体总是不是这里出毛病,就是那里出毛病,先老太君还想忍忍就过去了,可等到了眼前发黑,头发了眩晕之后,老太君紧张了,再想叫人,老太君却又发现,她这会儿能发出来的声音,还不如蚊子哼哼。
烟从香炉的牡丹花嘴里时断时续地冒出来,香味是老太君向来喜欢的檀香。
老太君头疼欲裂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边上的东西一扫,眼前就一片黑暗,护国公府的老太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两个管事婆子听见屋里的动静不对,喊了两声,不见老太君回应,两个婆子忙就推门进屋。
屋里的情景,差点将两个管事婆子吓死,老太君人跌在地上,红木匣翻倒在地,太后娘娘赏赐的点心滚了一地。
“老太君!”
管事婆子们惊叫了起来。
满个院落随即就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