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美景派来暗中监视两个宫人低头往手上呵气取暖的工夫,就感觉面前站了一个人,抬头就看见一个脸上挂着雪粒,只着了内衬衣衫的姑娘站在她们的面前,两个宫人受惊吓愣怔之后,一个张嘴要喝问这姑娘是谁,一个单纯的只是要叫尖叫,这姑娘却在两个宫人出声之前,抬手一记手刀斩了下来。
手刀落在一个宫人的脖劲上,这宫人张着嘴倒在了雪地上,晕了过去。
还站着的宫人嘴张得更大了,却被面前的姑娘扼住了咽喉,到了嘴边的尖叫声愣是又被扼了回去。看着已经有二十五六岁的宫人满面的惊惶,她呼吸不到空气,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莫良缘又一记手刀斩在这宫人的左太阳穴上。
宫人身子一软,晕在了莫良缘的手上,莫良缘松手之后,这宫人就跌在了雪地上。
莫良缘看一眼脚下的两个宫人,这两个人她都认识,年纪大的这个叫碧落,年纪小一点的叫碧云,名字都是傅美景取的,人也是傅美景的心腹,前世里看见傅美景的时候,基本都可以看见这两个跟班。若不是最后终于从太妃变成太后的傅美景,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莫良缘的面前,将莫良缘的愚蠢,自己的精明与聪慧一一道来,莫良缘还真不知道,傅美景的这两个忠仆在这里看着她。
动手脱了碧云身上的外衣,拿了这宫人的腰牌,又捧了捧雪将脸上的妆容尽数擦洗去,莫良缘低头往丰登门外走去。
护国公府里,护国公目光发冷地看着傅庸,道:“花轿进宫,丧钟响起?”就算莫良缘是他手上的一枚小小棋子,这棋子也不是傅美景可以欺辱的。
傅大学士神情茫然,身为傅家家主,兴元帝已经亡数日的事他是知道的,可他真不知道帝宫会在今日响起丧钟。
护国公原地踱了一圈步,将心头的怒气压了下去,现在丧钟已经敲响,他不能将傅美景杀了,那这个亏就只能忍了。
“娘娘是个女子,”傅庸这时想到了一个很勉强的说辞,跟护国公小声道:“到底是个妃,见识有限。”
护国公停下脚步,冷笑了一声,道:“是啊,到底只是一个妃。”
这个时候傅庸的脸上只能是挂着极为勉强的笑容,在傅大学士看来,傅美景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甚至有点害人害己。这么做会让莫良缘颜面尽失,让护国公心生不满,更为重要的是,这会让护国公莫潇对他们傅家产生,现在傅家以莫家马首是瞻,只是暂时的做小服低,这样的疑虑,这对他们傅家一点好处也没有。
护国人这会儿人冷静下来了,想法却是跟傅大学士不同,傅美景跟莫良缘玩这个心眼,可见这也是个没什么大算计的人,只会玩些内宅女人的小花样。
国公爷跟大学士各怀心思的时候,莫福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小花厅门外,冲门里禀道:“主子,睿王爷带兵出现在正宫门外。”
护国公还没开口,傅大学士就惊道:“睿王爷是何时进的城?!”
帝宫响起丧钟的时候,护国公府的喜乐声就停了,客人们有的急匆匆告辞而去,有的则留了下来,准备跟护国公一起到帝宫去奔丧,佑大的国公府人还是不少,但却安静极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胡乱说话。这会儿隔着重重的院墙,护国公三人听见了隐约的喊杀声,声音还不是从帝宫的方向传来,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汇聚到了这间小花厅里。
“出了何事?”护国公大声问道。
“奴才这就去问,”莫福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傅大学士屏息凝神听了半天,跟护国公道:“这声音是从城门那里来的?”
护国公起身走出了小花厅,院中伺立的下人们都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轰!”
一声炮响传进了护国公的耳中。
跟出来的傅庸脸色一白,惊道:“有人在攻城?!”
炮声响了一声后,隔了不过小半柱香的工夫,接连的攻城炮声响起。
“是西城,”傅庸肯定道。
没有多少时间给护国公考虑了,抬头看一眼飘雪的天空,护国公跟等在廊外阶下的管事的道:“派人去找赵深,让他派兵将睿王府围了。”
“是,”管事的领了命,转身就往院外跑。
傅庸看着这个管事的往外跑,低声跟护国公道:“睿王无子,府中只有王妃和几个侧妃,围王府怕是制不住睿王的手脚。”
“围比不围好,”护国公冷声说了一句。
傅庸想了一下,明白了护国公的用意,派兵包围睿王府,这是护国公下得令,但明面上这就是朝廷下得令,也可以说成是兴元帝的遗诏,只要给睿王按上罪人的名头,那不管睿王在帝宫那里要做什么,他们都有了跟睿王一战的底气和话柄。
“我们进宫去,”护国公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丧服,跟同样也是丧服刚刚上身没多久的傅大士道:“城门那里随便打,但帝宫不能乱,要尽快定下六殿下登基的事。”
“好,”傅庸点头,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让李祉尽快登基来的重要。